2011/01/06
分道揚鑣,啟程
2011/01/02
回首過去‧開創黃金十年
這一年,去了第一次市府跨年、去了久違的內觀、辦了第一次研討會、有了一群誠摯的研究所好友、到大陸做第一次深度調研、第一次當TA就愛上教學、第一次輕柔的觸碰自己、第一次發現了自己的價值與能力,太多的第一次,太多的感動。這一年,時間太短,還來不及為文作記,就已經呼嘯而過、片刻不歇。
命運給予我們的不是失望之酒,而是機會之杯。因此,讓我們毫無畏懼,滿心愉悅地把握命運。 尼克森
2010/12/31
那些老舖教我的事
每周都有周末,只是這一年忙不迭地在報告、TA、研討會及其他鋪天蓋地的事情中追趕進度。每天就是在學校與家中作定點往返,雖然說我很喜歡鐵路,不過這就像是鐵路必須挨著固定的路線前進,說來其實有些乏味。
因此心中總盤算著,何時可以讓自己「脫軌」(off the track)一下(當然,這不叫出軌)。「君子不器」,總是希望能夠發揮點人性價值,而不是在科層制度下難以擺脫世俗負擔。
這周末,和煦的陽光穿進了冷冽的客廳,家中二老也挺興致勃勃想去曬曬太陽,貪婪的攫取些冬日難得的溫馨。放下手邊的事情,決心讓自己陪陪久違的爹娘。
這年,念了研究所之後,雖然自許要在學術上要增添成就,不過紛至沓來的事件總是淹沒了這個初衷。更是令自己感到抱歉的是,早上比老爸晚起,晚上是在老爸睡了之後回家。就像同學說的,回家很像在住旅社,看到爹娘可能要喊一聲「陳伯伯、陳媽媽好」。
搭著老爸的車,來到了老台北內江街。低矮平房、香燭佛具店出現在路側,突然有種時空錯置,回到了六七零年代的感覺,吃素的我只得跟爹娘分頭覓食。走在內江街、西寧南路上,雖然隔著中華路就有著現代化、商業化的百貨公司,但我仍決定要讓自己尋寶一番。
走在老街上,路旁四五十年歷史的攤商與新穎的公車形成強烈的反差。很少走到外面來吃飯,要找到可以吃飯的地方對我而言就有些難度,更遑論還是素食。走在路上看見對面一家打著素食招牌的老店,由於是已過午餐的下午時分,不禁令我懷疑是否還有供餐。然而,窗邊氤氳的蒸氣,告訴了我說不定還有機會。
跨越馬路,越是接近店鋪讓我心生懷疑。臨路的櫥窗上展示著麵包還有祭祀的獻禮,定神一看才發現裡面有擺著兩、三張桌子,也有客人在吃飯。這種複合式的經營,真讓我這八零後出生的小夥子感到驚奇,也摸不著頭緒究竟是賣什麼的。為了填飽肚子,也顧不得心中的疑惑趕緊踏進店裡。
這些老舖子,不同於新穎的店家會有標準化的作業流程及光鮮明亮與寬敞的用餐環境,不會跟你說歡迎光臨,也不會有譁眾取寵的菜單跟「示意圖」;他們有的是聚在一旁聊天的老闆與朋友,看到客人端詳了會兒牆上的菜單,菜單還是那個黃底紅字浮凸的壓克力板,其中一兩項的價位還看得出因為抵擋不住物價上漲,把本來貼在上面的壓克力數字敲了下來,改以麥可筆寫上去。一會兒,老闆娘才以有些生澀的國語來招呼我這個與老舖相形格格不入的年輕小夥子。
「一個紅燒麵呷一個素蚵仔煎」,我以生澀的閩南語說著我的選擇,點完準備找個位子坐。總共三張雙人桌,一張是位阿姨,另一張則是店裡的工作桌,我選了第三張與老伯伯對坐的位子。老伯見我拉了凳子,一手端碗喝湯,另一手則把剛剛點餐豪邁灑落一桌的找零,往自己的方向撥去。牆上的溫度計指著十九度,想必外頭的氣溫更低,看著面前的老伯起勁地吃著紅燒湯裡的料頭,用手直接拿著猴頭菇,一絲絲的撥下來送進口哩,好似在享受御膳珍饈。再配了口飯,一口小菜,啜一口熱湯,見老伯鼻水都漫溢到唇邊,就知道有多麼好吃。
我的紅燒麵跟素蚵仔煎也送了上來,老師向老闆說,「半碗飯」,並把還灑落在桌上的零錢,推了五個一元銅板出去。「一碗飯」送上來,五個銅板沿著桌面被掃入手中。依我看那「半碗飯」,其實跟「一碗飯」差不了兩三口,但老舖子總好像是在跟客人搏感情一樣,不去斤斤計較重量,而是真的吃飽了沒。
吃著氣味道地的蚵仔煎,喝著藥材濃郁的紅燒湯頭,揣想著自己剛剛是以怎樣的心境走進店裡,對照著現在熱呼呼溫暖的收穫,心中暗自訕笑自己的無知與偏狹。
一旁炊具下的火仍燒著,裊裊水氣從蓋子邊緣溢出、上升。帶著飽足的喜悅以及老店帶來的驚喜,在夕陽灑落下再度啟程。
2010/12/13
考研心境談
不知道你的感覺是什麼,不過我覺得研究所不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廝殺之路拉!!更不會是零和~
我覺得我唸書的心態上一直是追求絕對優勢而非相對優勢(新自由主義!)
唸書的目的我想不要設定為我要比別人好,而是追求自己的成長,挑戰自己!我念這本書的目的,不是因為他有念我沒念,而是想要對某一個問題更瞭解
在跟同樣要考研究所的同學討論問題時,不是看他是不是懂得比我多,或是戰略上的考量留一手!而是透過討論考古題而補充自己不足的地方,也跟別人分享自己唸書的心得(在論述的時候也可以讓自己找到邏輯上不通的地方)
有實力的人不會怕自己的競爭對手是誰,我想你把這次推甄當作一個對自己實力的檢驗,上了則等於是對自己的肯定,沒上則更加努力彌補自己的不足,
得失心不要太重!不要管別人是怎樣,以平常心去面對,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另外我想一路上朋友們的支持也是我能考上的一大因素巴,單打獨鬥是辛苦的~
By Hao Liu
朋友啊,為何要選擇不歸之路?
職場三階段分享
金玉良言
2010/07/01
充分發揮討論課的價值:外交系陳柏叡TA經驗分享
「一整個學期裡,花費我最多心力的,就是這堂討論課,反而不是我自己修讀的課程」,目前就讀於外交系研究所碩士班的陳柏叡同學,笑著描述自己教學的準備過程。陳同學在這學期擔任外交系邱稔壤老師「國際關係」課的TA,談話過程中,可以發現陳同學謙虛有禮,而且邏輯表達非常清楚,對於自己的教學經驗侃侃而 談。陳同學不僅將TA輔助課堂教學的角色扮演得恰到好處,也在自己擔任TA教學的討論課中做了很大的努力。
【記者韋惟珊報導】
善用數位資源 增進學生學習效果
由於「國際關係」是整合開設課程,修讀的學生橫跨大一到大四,所以陳同學其中一份重要工作,就是為學生的期末報告提供諮詢。「有些學生是大一,剛進來大學,有很多學校的資源還不是很熟悉,所以就會撥出一些時間,教學生如何使用學校資料庫」,另外,陳同學也提到,每位學生的期末報告都需要先跟助教討論過,確認題目和方向,他也會提醒學生報告的體例和縮寫正確的寫法。「雖然和每位學生約時間討論會花不少時間和精力,但是透過這樣的討論,可藉以了解每位學生的學習狀況,或是對於國際關係的資訊是否正確」,雖然辛苦,但是短短十五分鐘,就可以獲得學生直接的學習回饋,陳同學認為非常值得。
陳柏叡每週的討論課,都會截選邱稔壤老師提供的補充教材,找出最適合學生討論的議題,「討論的議題可能具有爭議性、道德層面的討論價值,或是有共時性,跟新聞報導是有連結的,這些是學生比較好接近的議題,較能引起學生的興趣」,陳同學會在上課前,透過數位平台提供討論文本,包含專業書籍或是新聞剪選,有時候也會包含影片欣賞。但是陳同學強調,會將討論素材先放置於數位平台,就是希望學生在上課前可以先閱讀,再到課堂中進行討論。
每堂的討論課後,陳同學也要求學生在數位平台的討論區中撰寫討論日誌,討論日誌中,會請學生填寫討論主題,讓我可以了解學生上完課後,在課堂中學到些什麼,對照學生的意見和助教設計的討論主題後,可以發現哪些部分是助教希望傳達給學生,但是學生卻沒有接收到的,運用這樣小小的巧思,就可以了解學生真實學習情況。
發揮討論課的價值 促進思考和整編知識
討論課前的準備,也花費陳同學不少心力和時間,每週討論課前,除了文本和影片的準備外,陳同學也會事先設計討論大綱,公佈於數位平台。「討論的問題會設計成三個層次,會先用心得發表的方式徵詢學生意見,避免一開始就需要太多的背景知識,而阻斷一些學生發言的可能」,陳同學也舉了例子作說明,曾經請學生觀賞蓋世奇才,這部電影的故事背景是蘇聯軍隊侵略阿富汗事件,故事主角是美國德州國會議員,主角私德為人詬病,但是在公領域有許多作為。「首先,先請學生分組討論,對於阿富汗有什麼印象」,陳同學藉此瞭解學生對於此一陌生國家,所有想像的建構是來自於何處,藉以去分析學生既有的知識,是不是有因為文化輸出的過程造成偏頗。
第一步,將學生本來的資訊重新做思考和整編,檢視自己舊有知識的正確性。第二步就進入到文本內容的討論,「請學生思考是不是還有其他類似電影中描述的事件,美國還在哪些地方表現出猶如世界警察般,透過強權光榮改變世界,但是也造成其他負面的影響」,陳同學希望讓學生組織知識的過程中,不是只學習到單一資訊,而是綜觀自己已學的知識,串連相關資訊,達到統合效果。
最後,「我特別喜歡設計關於道德性的問題,這樣的問題是沒有絕對評斷的標準,例如這部電影中的主角,是一個私德不佳,但是在公領域卻十分有作為的政治人物,就讓學生討論,有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政治人物」,這樣具有道德衝突性的問題,學生會開始陷入迷思,學生們一開始會認為只要政治人物有所建樹,就可以忽視的私德,但是一陣針鋒相對的討論後,學生們就發現這樣的思維模式好像有點吊詭。「學生說他們都快人格分裂了」,陳同學笑著說。
親身參與 帶動討論氣氛
陳同學也提到帶討論課仍然需要努力的部分,「當一個班級的組成,包含各系和各年級,要怎麼樣讓所有學生在同一個立足點去進行討論,是比較困難的」,陳同學發現高年級學生,因具備較多的背景知識,在小組中比較容易主宰整個對話氣氛,低年級學生會因為害怕而較少發言。陳同學對於這樣的情況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我會去參與各小組的討論,如果發現高年級學生出現較果斷、不容推翻的看法,我會先挑戰高年級學生的觀點,並留下另一個比較不需要背景知識做後盾,也比較具爭議性的問題」,藉此讓低年級的學生參與討論。
在整個討論課的最後,陳同學會特別請各小組發表自己的共識,「在組內的共識,可能與其他組別觀點有根本上的衝突,透過最後的全班討論,再激盪一次思考,超越學生的思考限制」,這也是陳同學的精心設計。
陳同學認為,現在的知識已經不再被壟斷,也不具有絕對的權威性,他希望學生能夠學會整理、分析所學,甚至不停的反思與激盪,去挑戰別人的知識,「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大學時期,在彭立忠老師和劉季倫老師的TA課上學習到的」,陳同學說,他希望這樣的概念能夠一代、一代的傳給學弟妹,這就是陳同學擔任TA時的一貫信念。
2010/06/05
那些孤獨教我的事
孤獨六講,是朋友介紹給我看的。她說,「這應該很符合你喜歡的陰鬱孤獨氣息」。書是看了,不過寫這一篇卻是拖了兩年多。中間歷經了從軍服役、畢業還有重回學校就讀,似乎又增加不少額外的體悟。
原始撰文:2009/2/14 下午12:30
2010/02/06
再續內觀
清了自信與自我,以及決心與欲求。
甫回學校就開始擔任課堂導言的助教工作,不過這個工作令我擔心的部分是,站在台上去傳遞知識與自己的的價值,我始終很小心的去面對這一塊,深怕將錯誤的價值與知識一次就傳給了八十幾人。而且,在深一點的層次上,是否在台上如此侃侃而談時,會因為眾人對於你在知識上的傳遞產生了崇拜或景仰,在這種稱讚下從而增大了自己的自我,而這種自我卻是要不得的。
另一個與此相關的議題則是決心與欲求,我常覺得【欲】這個詞帶有負面的義涵,帶著有想要得到的負面價值。也因此,我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覺得如果我想去把一件事情做好,會不會有人因為我做的事情而受害。卻也因此而讓我變得裹足不前,這也正是我覺得【擇善固執】很難的緣故。
然而這次的機緣下我聽到了老師的說法,他提到人的情緒可分五十二心所。【欲】正是其中的一個,然而這個欲是中性的,他並不如我們一般理解上含有負面義涵。除非當你想要得到好的名聲、職位、財富,並在此過程當中湧進卑劣手段以求取,並且在得到或無法得到之時感覺到貪愛或嗔恨之時,這個欲才被賦予的負面意義。
也因此這就解釋了我上面的疑慮,只要我的自信事在於認真的把事情做好,把正確的知識傳遞給大家,但是不會有期待掌聲或是對人家的批評感到厭惡之時,那麼這個自信就不會變成自我的增長。對於決心,只要認真把事做好,那個也無須對這種【想要把事做好的欲求】感到罪惡,那麼一切就圓滿了。
課程結束後,才知道跟我睡同房間的有天主教徒還有台大化工所的老師。更有趣的是,前立委王拓也坐在我的左後方。一切在外面碰不到的人,在此竟如此相會了。
2010/01/03
時光隧道
其實,我是不怎麼喜歡拍101的,只是,每年跨年他總是有著很經典且代表性的數字跟口號,就應景的用了下來。
記得看到2000年這個數字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那時候,我十六歲。九二一剛過完,在再興結束那青澀又令人回味無窮的歲月,進入充滿著江湖味的高中生涯。只不過是十年後的今天,是剛經歷過八八水災,在軍中結束那令人神傷又莫可奈何的時光,重回學生溫暖的懷抱。
有很多的記憶,是片斷的、是放大的、是美化的、是慟人的。只是選擇要記住甚麼、不記住甚麼、留下甚麼、不留下甚麼,則又不是那樣的客觀自然。
過年前,我回到了高中,也去過了國中。坐著過往熟悉的公車,相同的路線,一樣的警衛,不變的校園。只不過,陌生的師長,斑駁的油漆,男女的合班,新穎的校舍,已經讓我逐漸找不到熟悉的氣味。不過那感覺很快的又回來,還記得一樓以前是男士禁地,因為忠班仁班都在那裏,中間則是電腦教室,只不過現在的忠班變成了教職員餐廳,門外勞碌的阿伯也被年輕小夥子取代。從虛掩的門扉看進去,那熟悉的背影令我止步,不過般白的雙鬢卻令我卻步不前。我躊躇了一會兒,張望了許久,已漸漸引人側目,只好鼓起勇氣走到熟悉的身軀旁,喊了一聲:「葉校長。」
突然的一喚,可是嚇到了孤伶伶捧著飯碗、望著電視正嚼著肉的老師。回過頭來,我這才確定是我曾經熟悉的老師,連忙因為唐突的招呼抱歉。只是換來的卻不是老師的不悅,而是老老師的喜上眉梢。連忙跟老師問好,說了自己的近況,老師這才抓著我的手問:「妹妹呢?」告訴老師妹妹跑來當我的學妹,眼角似乎流露出一絲喜悅與欣慰,這才緩緩的說:「幾天前我才再翻著你之前給我們拍的照片,想不到你這就來了!」
那是四年前夏天的照片,我很詫異老師竟然還留存著,那種情感的連繫就這樣接起來了,即便十年前我從這裡畢業,但是除了老師兩鬢斑白,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從沒離開過,是這樣的熟悉,這樣的令人神往。
拜別老老師,起程尋找我休憩與共的導師。聽同學說,他已經有小孩了,好像是四歲了吧。還記得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總是問著老師什麼時候才會有小孩,不過總是沒得到正面的回應。直到突然有一年,同學打了電話給我,這才知道老師終於生了個小男娃兒。
到了教務處,卻不見老師的蹤影,先打了個電話給老師,才接起來老師就知道我在學校了,要我先等一會兒馬上就回來。看著校慶的活動,想到當年我還是二年級,那是五十年的校慶,我只記得好風光盛大,有連戰、有宋楚瑜、有郝伯伯,白天的園遊會攤位排在後山,我好像賣著一瓶一百的乾燥小花,然後有學妹的同學幫忙送卡片來,一切都是那樣的青春美好。下午忙著打掃教室,反正同學們都在外面,我也就跟檯燈下的老師閒話打屁。一直到晚上,真正的重頭戲才要來,老校友張小燕主持校慶晚會,絮絮叨叨了整個夜晚,那是個心窩溫暖滿溢的冬夜。
老師回來了,還是一樣的裝束,看起來沒什麼後退的髮線,不過肚子倒是圓了一些。看著老師桌上的壽桃,就想到以前老校長都會陪著大家過年,發壽桃,就像辦喜事一樣熱鬧。不過老校長過世後,面臨到整個外在環境改變,男女分班不再,儀容裝束不再是軍隊般的要求,雖然學校滋味不是那樣純正,但也能在一些熟悉的事物中,找到一點記憶的痕跡。
跟導師很熟是很自然的事情,每天要從七點半陪這些小毛頭到晚上五點半。整天就是黏在那邊,跟這些小鬼一起吃飯,沒法上體育課但一起忍受著不好聞的汗臭味。有時候為這些小鬼頭好,還要做做樣子抽幾個板子,不過那幾個板子並沒有在我記憶中留下一絲的憤恨。跟老師訴說著我的軍旅生涯,還有回來的不適應,老師還是如當年那樣神采奕奕的說著他的看法,試著為我解惑。只不過,不知道是自己年紀長了,還是當年的混沌已不再,怎麼這會兒聽著老師的話,竟有著一絲失落感,好像是說著老師這些話再也無法指引我的去向,我畢許自己勇敢的擔起自己前進的每一步的責任。
一陣家常後,我帶著暖暖的心離開辦公室,揮別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這裡的人、事、物,陌生的是時間在他們身上加諸的塵埃與痕跡,我卻再也找不著過往的氣味,只能試著在記憶完全消散之前,用文字留下那抽象的感覺,因為照片也許不能把那些想像一起收錄下來。
跨年跟著軍旅中認識的朋友一起,排長下了部隊是孤單的,特別是義務役。因為不會有同學跟你一起下到同一個單位,那至於會遇到甚麼樣的好朋友完全是聽天由命。我很珍惜認是新的好朋友的機會,特別是在這種禍福與共的環境下。朋友的姐姐是跟我大學同年級的同學,但不能稱上是朋友,畢竟四年來從來沒有打過照面,也許在茫茫人海中曾掠過腦海,但並未留下明晰的記憶。跟他聊著他發現我是念地政系,也才發現我在地政系的好朋友竟是他高中同學,他笑道:「這世界真的好小!」
也許是因為他是哲學系的背景,不知怎麼著我就講到生命的斷裂,才驚覺原來別人早就發覺了自己與世界的斷裂,而我是在與我的舉手投足是否能承擔起相對應的責任而掙扎著。「你不覺得當每個人在建構自己的信念與思想體系時,信仰就像是泡麵一樣,信了就好?」就在我說的同時,他喃喃的複述「建構、信念、思想體系」,我問他是怎麼回事,只回答說是在找關鍵字。我只是不曉得,也許他正暗自訕笑著,訕笑著我還相信的信念與思想體系。
會想在久未提筆後又再重新振作寫了這文章,是因為跟我的地政系老友講起他的高中同學。但卻也意外的發現,我似乎又掉入了大一的漩渦中,一切歷歷在目,那種對生活的衝勁與感知,似乎一點一滴的回復,我只是想藉著文字,在未消逝前,把那稍縱即逝的回憶捕捉。
生命就是不斷的輪迴,沒有真正的開始與結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2009/10/25
不能沒有你
頂著豔陽從蔚藍海邊乘著捷運回到了公館,享受著台北人地下穿梭的陰暗卻便捷的生活。不過卻有種迷失,或是一種悵然。
一股趨力引著我再度乘上列車,來到一個平時我不會前去的城市盡頭,府中。鑽出地面,城市的街景在這三十分鐘的穿梭中竟是如此迥異,一個與台北不同的風格。
林園電影院,是我此行的目的。為了找「不能沒有你」,我花了好一會兒功夫尋找這個城市的二輪電影院,但熟悉且鄰近的光明或是佳佳似乎早就沒了這部片的蹤跡。於是,陌生的林園電影院,也成了我城市小旅行中探索的一環。
街道的騎樓高低從來就不一致,馬路上的菜販、肉販,空氣中飄來的內臟腐敗味,讓我彷若置身另一國度。尋著門牌號碼的遞減,找到了電影院的所在。外頭是漆黑陰暗的,符合我對二輪電影院的期待,然而隨著步伐的邁進,明亮而新穎的售票空間卻又展現不同的氣象。
「130元」,就這樣我得到了一日無限暢看的門票,不過我此行的目的卻只為了「你」。四樓,一個異常廣大的電影廳,裡頭稀稀落落的人頭很適合這種引人落淚的影片。片頭是從廟會活動開始,不過黑白的色調讓我這平常習慣聲光絢麗的人,突然有些不習慣,心中竟盤算著這單調乏味的景象在何時會結束,臆測著這或許只是倒敘的手法,引進短暫的時空隧道,Hollywood的電影都是這麼演的。
場景轉換推進高雄的港邊,一個小女孩在屋頂上奮力的踩踏著衣服,我才意識過來,好吧,導演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用黑白的手法。可以看到,整個生活環境的簡陋,透過黑白的色調反到更強烈的凸顯出來。甚至,在港口邊特有的油汙味也從那黑白光影間滲出。小女孩的爸爸是沒有很好的工作,靠著兩光的空氣壓縮機,他做的是水底修護技工的工作。但說穿了,就是沒牌的潛水人員,廉價卻充滿危險性,沒有專業的潛水裝、減壓設備,就這樣縱身跳入水底,帶著扳手跟一般家中常見的塑膠水管,到水底幫大船的螺旋槳的螺帽鎖緊。
妹妹總是在趴在船舷看著水中爸爸的影子,等待著爸爸每次的回來。就這麼的過著日子,直到有一天警察來到家中。這才讓爸爸驚覺,妹妹應該要上學了,卻沒有到戶政事務所登錄戶籍,也就無法進入學校。殊不知這個簡單的手續卻是將父女分隔兩地的開端。
看著影格的邁進,爸爸帶著沒有婚姻關係生下的妹妹到戶政事務所,卻驚覺那個女人是有夫之婦,而妹妹的監護權竟這樣跑到那曾有短暫之緣的女人與素未謀面的男人手中。但令父親不解的是,法院也給他鑑定親子關係的判決,但依法行政的公所人員卻使他要辦戶口登記這樣的手續遭逢極大困難。
一連串的行動,從北上找過去曾為國小同學的立委求助,再交辦給助理,轉給警政署,再交回原戶籍地的行政專員,一趟騎著機車跨越九百公里的北上來回穿梭,最後竟是像一場鬧劇般的,回到原點。也許這是在科層制度下與人際情面的複合產物,所形成的一種讓人又「期待」又「受傷」的矛盾。轉了一圈後,爸爸發現這是怎麼回事,一件簡單的訴求,竟是奔波千里卻也無法達成。
不死心的爸爸,再一次的奔波千里來到台北,看著對他們而言昂貴的水果,忍痛買下當作伴手禮,試圖再從頭開始從立委再拜託一次。立委碰壁,轉到警政署,在門口癡等的父女,不知道進去的門路,直到記者出現期待他們能幫忙把水果帶進去。不過倒是冷冷的回道,跑的新聞線是政治線,所以斷然拒絕。最後,在苦無對策下,父女來到了總統府。就在凱達格蘭大道上茫然走著,那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衣衫襤褸手提水果盒的爸爸牽著小女孩,頂著雨天身體淋濕。
一旁的便衣憲兵早就發現他的行蹤,透過無線電通報,警察一湧而上。突然面對這麼大陣仗的爸爸,只是想要找總統陳情,但是這群警察卻視他手中的水果為爆裂物,要他別輕舉妄動。最後在要求爸爸把東西放下後,後面旋即來了一輛警備車將父女迅速送上車帶走。
離開警局後,後面一名員警追了出來,是來奉還他的水果禮盒,不過打開一看,卻已是千瘡百孔。到此我不免鼻酸,國家為何可以假安全之名,用如此比例不相當的手段去剝奪人民的自由甚至請願申訴的權力。真正的敵人是不會就如此大辣辣的走在路上,國家安全的機器卻對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開刀。過去曾聽聞一些機敏單位外不得拍照,其中還包含總統官邸,殊不知GOOGLE的街景車早就把全景拍下,而政府卻可以透過軍人隨意檢閱民眾的相機並要求刪除。難道,這不是一種暴力、是一種濫權嗎?
絕望的父親來到了忠孝東路上的天橋,抱著孩子把身體放在欄杆外,一幅怵目驚心的畫面出現。此時,民眾的圍觀驚呼、剛剛說不跑社會線的政治線記者也來報導,看到的只是一個平民百姓無法對抗這龐大的科層體制,最終只得訴諸於最劇烈的手段。是的,他達到了。指是妹妹被社會局安置到寄養家庭,爸爸因為危險之舉侵犯了妹妹的權利,而受牢獄之災。
爸爸出來後,四處打聽妹妹的下落,尋求社會局協助也因為保護個案的緣故,無可奉告。是吧,我們常講家庭失能要隔離孩子,要用國家的力量來給予孩子健全的生長空間,只是這樣的狀況,卻非該制度設計的原意,剝奪了父女相處的時光。我們也許不該責怪這些公務員的冷酷、不知變通,但我懼怕的是,過去我自己也曾在政府內擔任青少年政策的諮詢委員,我僅依著我的看法,以及我所認為「對」的方式,而成為這政策決策的一環。
政府過去是保守的、封建的,隨著民主化的腳步,政府開始傾聽人民的聲音,朝向多元主義的方向走,希望借助民間專家、第一線的聲音,使得政策能更加完善。只是,少掉了單純的官僚機構政策產出,取而代之的是看似兼容並蓄卻無人負責的集體決策,真的帶來了人民的幸福嗎?還是政策此等攸關廣大民眾的事情,仍是應由精英來為眾人決定呢?
歷史的鐘擺總是從這一頭盪向另一頭,沒有孰是孰非,只是企盼在正確的時空採用了正確的方式。我希望過去的我,在武斷的為青少年政策做下些甚麼建議,並沒有因此而借助政府的權力而傷害任何人。
同學問我,「所以你在躲嗎?」
「躲甚麼?」
「因為你不敢斷定自己是絕對的對,所以就躲起來,甚麼都不做了。」
我默然,因為我心中的那把尺,還沒拿定。
2009/09/29
結束●開始(一)
不見得開頭一定要來張照片,所以這次就隨興點好了。
如果沒有幫這年的從軍生涯寫下些甚麼的話,好像活生生的這年就空白了...或是毫無痕跡,雖然不管到哪的長官都說千萬不要寫下軍中的事情,以防止洩密。JESUS,國家安全的帽子這麼大?隨便扣都可以洩密?好吧如果我有一天不見了就是被國安局或是憲兵隊抓走去問話了吧:P所以看到這篇文章的軍方人員,請不要太激動,因為我可以隨便找出更多比這篇還機密的文章,而且還是在老共的網站上找到,所以你們就省點力氣吧,OK?
從十月二十的入伍,開始了軍官生活的開端。還記得那天帶著有點緊張的心情來到國光客運站,另一個同梯的是已經準備好了光可鑑人的三分頭,戴著一頂帽子出現。另一個地政系的老朋友是預士,我們就在客運站話別後,他啟程前往嘉義,我們則是往台中前進。
來到台中火車站前,烈日當空,帶著一點生澀,雖然台中因為之前開會不知道去過好幾遍了,但仍因為是[當兵]新手而不免相當緊張,在火車站旁的MOS BURGER用了午餐,再打個電話給家人,好像一個正常世界正分秒的流逝間逐漸離我遠去。
收拾好心情,離開餐廳,站外招睞客人的計程車一看我們就是要前往營區,連忙給我們報價,不過我們卻信步走向火車站,決定用最慢的方式慢慢接近那個所謂遠離自由的地方。搭著區間車,經過新烏日站,看著耀陽下嶄新且呼嘯而過的高鐵,我們正用一種最慢的步伐對照著高鐵分秒必爭的急促,彷彿時間對我們而言,已是身外長物。
在成功站下了車,站外的計程車司機已聚集簇擁而上,紛紛用不同的價錢表示著他們對我們的興趣,但當我們率性的擺手示意後,他們悻悻然的離去,但,我也不過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小小段過客,甚至沒有留下過一點痕跡。因為客人,還會再來。
離開火車站按圖索驥,不知是驕陽的熱力使我們疲憊,總覺得沒有幾里路,卻讓我們吃足了苦頭。走向距離火車站最近的門,用不了一刻鐘的時間,但卻是在一句此門整修中,讓我們必須再兼程上路。已經記不清楚是走了多遠的路了,只猶記路上的指標、沿路的問路、沿途計程車難以置信的眼光,直到一輛車停下來向我們問路。
「請問營區是向這邊走嗎?」我們點頭示意,旺季對話的細節,但最後他們邀我倆一同坐車。對方的孩子也是預官,只是發現到了營門口的第一站,他就須揮別而去,而我們的報到地點卻還有千里之遙。如果不是這好心人的幫忙,也許到最後報到時間,我們仍在路上步履蹣跚的走著。
報到的等待是漫長的,等待時我的旁邊因為導引的安排,他已經沒跟我坐在一起。但旁邊坐的人,竟是一直陪我到專業受訓的好朋友。遞過證件,我跟他就分到不同的區域,準備開始各自的路程。其實當兵沒有那麼可怕,只是那種孤獨,是一種很多人在,但是你一個也不認識,你可以講話,但是卻得不到任何精神支持的煎熬過程。看著頭髮的掉落,一顆二十五塊,幾乎在三十秒之內搞定的理髮,就這樣正式揭開從軍的序幕。
編班、分床、寫資料、洗澡、睡覺,就這樣,很快的第一個晚上,在濕溽的熱氣中度過。
寫資料、出公差、寫資料、出公差,好像開始的幾天都是在這樣的迴圈過去的。其實晨曦很迷人,特別是穿過氤氳的霧氣,溜過枝葉間的間隙,那點點光影搖曳在紙上、臉上、地上,瞬間有種不知身是何處的感覺。過了幾天,開始有識途老馬的感覺,在晚上仍然公差不斷時,我跟老爹偷閒投投飲料,竟成為一個莫大的樂趣與冒險。
就這樣,一直到了懇親,一種情緒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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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興趣知道當兵細節的,可以看這本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412892
當兵原來是這樣
不過我很懷疑這樣算洩密嗎XD
2009/08/08
雨
「你不下注,你不會輸,但你也不會贏。」你總是如此自信卻又不怕戳傷人的,這樣信口說出了你的看法。只是,這樣的話語,給那漂泊的靈魂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這麼說好了,你從小到大念的都是好學校,成績也很好,朋友都是成績比較前面的人對吧?」我帶著社交性的謙卑面容,內心露出不可掩蓋的自信,頷首。「我成績也不錯,但我的朋友都是後面比較差...呃,比較笨的人好了。有時候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他們不是不做,是真的不會,要花很多時間去想。」心中的那股良心的譴責,隱隱的敲打著。「但是我會去想辦法,去用講的,用引導的,用高壓的,用逼的;總之,不管怎麼樣,我認為每一個人都是可以的,不會放棄每一個人。」至此,我只是無語。
「活著,是一種義務,哪怕只是一剎那 。」記得之前是從但丁的神曲中看來的句子吧,就這樣用一種極為輕鬆、又不負責任的方式,將哲學家追尋千年以來的問題,給了個定論。但,當記憶如掌中的PDA,滑落,四分五裂。0與1的文字,在喪失電力後就一絲痕跡也未留的消逝,不禁冥想著,是不是人「關機」也是這麼回事。
只要,不是我哼民謠,妳唱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