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29

平穩的人生?無趣的人生?

上週五的落點分析,就在正值百般無聊,要再一度聆聽相同的選填志願說明時,兩個高中小妹妹向我們三個打雜工的人走來。一位是臉上充滿著欣喜,另外一位則是毫無表情但心中有所定見。臉上堆滿著笑容的那位同學走向了另一位負責理組解析的同學,而剩下的那位就向我與另一位朋友走來。

她開頭便問,有沒有三類組的諮詢呢?當下是回他我們是負責文組的,三類我們可能不熟。但聽到他說他的抉擇是台大牙醫跟陽明牙醫時,這下讓我覺得有趣而到外面與他聊聊了。到外面一坐下來,這位同學就開始說了,不過接下來會近似於獨白時間。

我國中考高中就考上北一女,同學就說我很厲害,不過我是覺得我就很順利的就考到了。到了高一第一次段考前,媽媽跟我說,你們全班四十三個人,妳只要考四十名以內就好了。因為班上有兩個體保生一個原住民,不過考試結果出來我考了第二名。於是,到了要高二分組時,同學也說我成績很好去選三類好了。

所以我也選了三類。

到了高三模擬考時,我都保持全班第一名、全校二十幾名,所以一切都很順利。不過這次成績出來,我沒有考得很理想,平常班上考的比我不好的人,考出來的成績比我高,我真的很難過。因為之前每次的考試我都贏他,可是這次卻輸他了。然後回到學校跟老師討論,也聽了很多學姊的意見,我是可以上台大牙醫也可以上陽明牙醫。但是我在這邊很猶豫,因為如果填台大的話,
雖然聽起來比較好,但是其實相對於醫學院的資源是比較少的。而且同學間跟學長姊好像也比較冷漠,不過相對而言,陽明給我的感覺就是學長姊之間聯繫比較密切,感覺比較溫馨。可是就要忍受其他同學說我沒有上台大的壓力。

我其實只想過個安寧平靜的生活,所以我不會挑北大醫學院,因為我只想順利的結婚、生個小孩、然後有著不錯的生活品質(到這邊她已經落淚)。

獨白至此結束。

接下來我就開始了我的溫情攻勢,不過事實上,我心中的OS是,「原來這就是聰明的孩子腦袋想的東西啊」。簡單的幸福,外加上清晰的思路,腦袋不容許一絲不確定以及問題,這樣勢必要承受相當大的壓力吧。

其實以我的等級我也沒法跟他說什麼大道理,我只是對他做了一點心理建設。我說,其實你已經把自己的外來跟現在的狀況都想得很透徹、也看得很清楚,妳其實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定見。只是想多聽聽別人的看法罷了,這邊我覺得我不能給妳什麼好的建議。我只覺得,妳接下來的這幾天
,妳可以不用再問別人了。妳只要靜下來好好的跟自己溝通,問問自己心裡想要的是什麼,要的是短暫的三個月別人的羨慕眼神,但是換來的是五年或者是一輩子不喜歡的氣氛與環境。還是忍著三個月家人、親戚、好友的言語壓力,但是換得的是五年妳愉快的學習環境。

這些東西我說的誇張一點,父母、親戚、師長以後還是會過世,陪著妳的是你的朋友。交得一群好朋友才是可以支持你的力量,我想這個恐怕更重要。

再者,其實我們一般人對醫生的觀點,其實都是金字塔頂端的人,對我們來說是有著非常崇高的社會地位。然而,坦白說,實在不會去CARE妳是陽明畢業還是台大畢業的。因為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差不多的,我覺得比較重要的是,是「道德」。也因為你們背負著巨大的社會期待,所以相形就有更大的社會責任。有看過白色巨塔嗎?有空可以去翻翻。我覺得「醫德」比高超的醫術,或是名聲來的重要太多了。

其實托爾斯泰的伊凡‧伊列區之死,講述的是一名嚴明的法官,他在一次家中的布置過程中摔傷他的腎。結果他接下來就臥在病榻,接受著醫生專業但冷酷無情的眼神審視他的病情,這樣的態度正如他以往在法庭上那樣苛刻的態度去面對每一個CASE,不留情面。絲毫不考慮情面或是個別的特殊狀況,只是冷冷的做下決定。最後他的妻兒的心離他而去,他也嚐到了這份人情冷暖,正當他面臨死亡之時,才放棄了一切執著。也才赫然發現這樣的執著,使他的人生是這樣的沒有新意,也這樣的空虛,這一輩子他什麼都沒有。只有著,「可憐的空虛、無聊的野心、狹隘的自滿」。

落落長講了半小時,可愛的北一女同學對我說,「妳是政大心理系的嗎?」我說是外交系的,結果他說,口才很好OTZ。這句話到底是褒還是貶呢?呵呵,希望是能夠幫他找到自己的方向吧!


===========後記===========

結果後來放榜後去查他的名字,發現他選了台大牙醫。
ANYWAY,不管如何,還是衷心的祝福她,一切平安喜樂。

2006/07/21

落點分析

今年七月,正值考生考完成績公佈時分,我再一度的去了去年做過的落點分析的工讀。

落點分析,你說有意義嗎?我說某種程度上是的,讓你看看別人說的,來印證自己心裡想的。如果今天我分析的不是你心中的預設答案,或許你就給我一抹淺淺微笑,離去。再尋找下一家,「合我胃口」的落點分析。

其實落點分析可以是一種很科學性的過程,但他也可說是「補教業界」集體行動,可以因為補教業界的「集體吹捧」或「集體負面評價」,而使得某個特定的系所會有相當程度的成績漲跌。不過我也要講,這也非常態,但是只要有意去做,確實可能。

但在落點分析中,補教界所含括的學生恐怕佔了指考生的總人數二分之一強,因此如果他們的選填志願引導方式一致的話,他們可以造就相當精準的分發結果。因為大家被迫在同一套遊戲規則下去進行。

這兩天聽了很多考生、考生家長、考生與其同學的詢問,共通的是,大家都想要有好的落點。不同的是,恐怕有人想著出路,劈頭就問,「哪個系以後賺錢,不賺錢的我不要。」也有人問,「我只想上台大。政大嗎?不想上。」亦有人問,「我想讓我兒子留在台北,這樣的成績可以嗎?」對不起!真的很難。當然有人問,「是台大國企好還是台大財金好?」對不起,請看你興趣。

但讓我震撼的問題也是最多的是,「我可以念什麼。」

我昏了...,顯然,為數不少的人,念完了三年高中,在補習班貢獻了大把銀子。結果,問我,「我可以念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你爹娘,也不是你,如果「你」都不知道你可以念什麼,我想,恐怕你要回頭去想想你為何要念高中。或是,自出生以來,有沒有想過,「我想做什麼?」

其實這也不是他們的錯,有人會說,這是社會大環境的錯。社會大環境是誰組成的?是我們自己組成的,所以到頭來,還是我們的錯。

今天晚上看了「危險心靈」,今天是謝政傑把詹朝威老師很狠的撂倒的日子。他用大樓的監視錄影帶,證實了詹朝威老師有課後補習的違法行為。但是,詹老師的話才是最令我驚心動魄的(雖然壞歸壞~~但是說起話來還是有道理啊~~我太入戲了XD)。

今天你們打倒的是我,證實了我課後補習,但是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共犯結構的一份子。這個社會的檢驗標準是分數,家長要求分數,所以老師上課拼命教,放學後也拼命教。家長拜託我多給學生一點分數,也把孩子送過來。學校要求老師努力,所以老師也拼命教。

學測再怎麼變,還是以分數評鑑的標竿,所以老師要鍥而不捨的想盡辦法多給學生一點分數。而是誰用分數來斷言一切,是大家,是大家用這樣的標準,去判斷成功與否。

我完完全全的震驚了,話語固然驚人,但更驚人的是,我今天也是這共犯結構的一環。不僅是一環,還是推手。

我在補習班的落點分析,補習班主任說,「我們成績最後是回歸『社會的價值判斷』」。而我也不假思索,不斷的向蜂擁而至的家長、考生不斷的重複,「填志願到最後,如果要避免高分低救,你就用『社會的價值判斷』來看這個系的好壞」。

我能不能把這樣的社會烙印改變,我或許可以,但看起來是不行。因為,在這樣的循環中,家長是過來人。是他們把這樣的價值評鑑加諸在我們身上,醫生、律師賺得錢多,社會聲望高,好!

而我縱使對這社會的現象感到不平,但是很遺憾的,我也成為了荼毒社會價值的一份子。我不斷的重複「社會價值判斷」,而這樣的標籤,就一直被貼在上面,永遠也無法移除...

今天我們會看美國社會可以說是行行出狀元,可以看到百業縱使是藍領階級(喝~~這又是我的刻板印象),也可以享有與經理階層相近的薪水。但在台灣,或許直接的貴賤是由薪水而定。我也相信,美國會發展到今天,也必定經歷台灣今日的陣痛。

加油吧,時間會帶來一些變化,但也誠如甘地所言,We have become the change we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

2006/07/15

曾參殺人

《史記》和《戰國策》都記錄了關於曾參的一則故事:

昔曾參之處費,魯人有與曾參同姓名者殺人,人告其母曰「曾參殺人」,其母織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尚織自若也。頃又一人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投杼下機,逾牆而走。夫以曾參之賢與其母信之也,三人疑之,其母懼焉。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流言的可怕。曾子這樣的賢人,當有人告訴他的母親「曾參殺人」時,他的母親前兩次都不信,可是到第三次,他的母親也害怕了,跳牆逃走。

這是篇老故事,告訴我們「三人成虎」,講多了還是會成真的。為什麼我把這篇故事拿出來呢?這也要多虧了我們學校的老師:)

話說在學校我身為民意代表,專門查核校內的經費運用,不過或許是動作太大或是太多,讓業務單位非常不便。最近業務單位的主管,也就是老師兼任,找我過去聊聊。開門見山當然還是問問我有沒有什麼疑問,先把我對該工程的疑問釋疑後,然後就進入他個個人情緒表達。

「同學,我希望你知道,今天政大之所以不會進步,就是因為你這樣處處對我們的承辦人員有不少的懷疑,這樣只會讓我們不敢做這個也不敢做那個。因為只要我們一旦有開創性的作為,不但不會得到人家的掌聲,只是一味的不信任。

而且,你不斷再三的調閱資料,造成我們學校的行政負擔,到時候我爆出來讓大家知道,看你浪費多少行政資源。同學你聽過曾參殺人的故事嗎?曾參是一個孝子,有一天鄰人跟他媽媽說曾參殺人,他媽媽不相信,又有第二個人來說曾參殺人,他媽媽也不相信。再到第三個人來說曾參殺人時,他的媽媽就跳牆走了。

你這樣不斷的懷疑,外面的人真的會以為我們有些什麼。也由於你言論及行為,處處表現出來對我們的解釋一直有懷疑,我懷疑你背後有不正當動機。因此我也跟律師研究過了,會對你提起妨害名譽之告訴。」

挖哈哈,整個聽完,我只有幾個感覺。
1.今天政大如果不進步,是因為我在旁邊以監督者的角色給大家耳提面命,那我只能說將政大的不進步歸咎到我身上來,才是最大的笑話。

2.一個老師竟然要對學生提出告訴,我只能說是遺憾跟失望。學校是一個學習的場所,行政人員竟然沒有勇氣被監督,竟然反客為主的以告訴威脅學生,這真的是退步中的退步。

3.我真的要講的是,要成為妨害名譽的被告,還真的滿難的。我也有請教律師呀,我既沒有當眾污衊他,也沒有以文字攻擊,況且我是盡一個經費稽核委員會的職責。嘖嘖,想告我,有必要這樣嗎?不是個友善校園嗎?

4.還有我今天的標題是曾參殺人,主要試為了把故事拿出來溫習,一方面也確認了,人家會來說曾參殺人也不是子虛烏有,是因為剛好也有人叫曾參,大家聽錯了。

可是,我的狀況可沒有子虛烏有、無的放矢,一字一句可是都有文字證明啊。呵呵...

今天真的覺得如果學生這樣的監督角色都不能力於不敗之地,那我想台灣要再多出幾個ㄓㄠˋ先生也是指日可待了。

2006/07/14

天平

一位麵包店的老闆氣沖沖到法院,控告長年供應他鮮奶油的農場主人詐欺。

法官開庭審理這個案件,針對麵包店老闆提出的控訴,指稱農場主人在供應鮮奶油時,苛扣鮮奶油的斤兩這件事,詢問農場主人是否有什麼答辯。


農場主人莫名其妙地被法院傳訊,

直到此時才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服地對法官說,

每次所運用的鮮奶油,

重量都事先自行秤過,

絕不會有斤兩短少的事情發生,

他認為這應該是一場誤會。

麵包店的老闆聽到這樣的辯詞,

馬上提出有力的證據,

將農場主人前一天剛送到、猶未開封的鮮奶油,

呈上堂前交給法官。

法官見到這罐鮮奶油的包裝上寫著重量是1KG一公斤

但實際秤出來,

卻只有八百多公克的重量。

法官當下便生氣地質問農場主人,

重量明明短缺了這麼多,

竟然還敢睜眼說瞎話地狡辯。

農場主人無辜地向法官表白,

他在鄉下地方,

農場中沒有磅秤,

一向都是用傳統的天平來秤重量。

而他每次運送鮮奶油給麵包店的老闆時,

總會順便買1KG的麵包一公斤重的麵包回農場,

做為一家大小的餐點。

為了省事,

農場主人總是在天平的一端放上買回來的麵包一公斤麵包,

另一邊則是擺上相等重量的鮮奶油,

準備下次給麵包店老闆送貨。

法官聽完農場主人的陳述,

望著滿臉漲得通紅的麵包店老闆,

真不知道這個案子該怎麼樣來下判決。

有個俗諺是這樣說的:

我們總是喜歡用放大鏡,來審視別人不盡完善之處;但對於自己的缺點,卻喜歡使用望遠鏡,彷彿它根本不在我們身邊一般。

其實這篇文章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