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30

料理鼠王-Le Festin-饗宴

French lyrics
Les rêves des amoureux sont comm’(e) le bon vin
Ils donn(ent) de la joie ou bien du chagrin
Affaibli par la faim je suis malheureux
Volant en chemin tout ce que je peux
Car rien n’est gratuit dans la vie
L’espoir est un plat bien trop vite consommé
A sauter les repas je suis habitué
Un voleur solitaire est triste à nourrir
A un jeu si amer je n’peux réussir
Car rien n’est gratuit dans…
La vie… Jamais on ne me dira
Que la course aux étoiles; ça n’est pas pour moi
Laissez moi vous émerveiller et prendre mon en vol
Nous allons en fin nous régaler
La fêt(e) va enfin commencer
Sortez les bouteilles; finis les ennuis
Je dresse la table, de ma nouvell(e) vie
Je suis heureux à l’idée de ce nouveau destin
Une vie à me cacher et puis libre enfin
Le festin est sur mon chemin
Une vie à me cacher et puis libre enfin
Le festin est sur mon chemin
English lyrics
Dreams are to lovers as wine is to friends
Carried through lifetimes, (and) spilled now and then
I am driven by hunger, so saddened to be
Thieving in darkness; I know you’re not pleased
But nothing worth eating is free
My hope is a banquet impatiently downed
Impossibly full, now I’ll probably drown
Many thieves’ lives are lonely with one mouth to feed
If giving means taking, I’ll never succeed
For nothing worth stealing is…
Free at last; won’t be undersold
Surviving isn’t living; won’t eat what I’m told
Let me free, I’ll astonish you; I’m planning to fly
I won’t let this party just pass me by
The banquet is now underway, so…
Bring out the bottles; a new tale has spun
In clearing this table, my new life’s begun
I am nervous, excited; (oh) just read the marquee!
A lifetime of hiding; I’m suddenly free!
My dinner is waiting for me
A lifetime of hiding; I’m suddenly free!
My dinner is waiting for me

2008/09/07

那些親戚教我的事

如果說情侶彼此纏綿擁抱的距離是一種滿足與圓滿,那麼同樣是在上課上班途中跟人擠沙丁魚的肌膚之親,恐怕是一種浩瀚星空、廣漠無垠的孤獨...

中華民族講「關係」。還記得我國中要畢業的時候,國文老師對我說,「有關係沒關係,沒關係有關係」。當時的我聽的懵懵懂懂,過了些許十日後,才慢慢體會出這句話的無限深意。

出門在外,遇到陌生人遞上名片,「唉呀!妳也姓陳?」,「是是是,咱們是本家呢!」就這樣的一來一往間,將原本好似在地球最遙遠兩端的陌生人,突然拉近了十萬八千里。這樣的情形也會在陌生朋友的聚餐場合中,彼此相互介紹時,總不免帶上一句,「我是北大不動產系的學生」,這樣一句話,或許就會引起,「喔!我知道我的阿姨的女兒也是讀那裡,現在二年級妳認不認識?」或是「喔?那妳對妳們系友最近的新聞有什麼看法?」再或者是「對啊~你們系上的那個陳老師是我家樓下的鄰居!」這些對話,正生動的描繪出我們中華民族,處處講關係,攀親帶故。

對外是如此,對內的親朋好友更是明顯。對照西方對於親戚亦直稱其名,但是當西方遇上東方可就不是這麼回事。常常在一些港片上看到作媽媽的,讓去國外唸書回來的小孩看到了叔叔,說,「快!叫UNCLE」,就能看出中華文化入人之深。小的時候,看到了爸爸的姊姊,要叫姑媽。但是看到姑媽的丈夫卻要用閩南語叫「姑丈(Goh-Diune)」。對年紀小小的我來說,中文跟閩南語混雜,就會覺得這句姑丈叫的好像是用日文在講話一樣奇怪。

親戚,是一種倫理網絡所架構出來的人際關係。他比起朋友來說,關係上緊密,但是實質上卻是一年到頭可能只見個一次面。在我的鄉下老家,那是一個「陳姓」居住的村落。所有的人見了面,一定都是妳的親戚。所以這邊叔公長、那邊嬸婆短,但事實上,小孩子可能搞不清楚這些名詞所帶給他的意義為何。

「阿明啊,恁母帶恁爸去看病,先來阮家吃午餐!」姑姑喊著,這個是我們都市人常懷念的「鄉下溫情」。一天街上來了戲班子,蹺課出來看的正興高采烈時,突然當頭棒喝,「阿明!你怎麼逃課來看戲,挖麥跟恁母講」,這同樣的也是平常有難照顧你的姑姑所言。然而,這是都市人看不到的「監視」。

其實,「親戚」之所以會出現,那是因為一個家庭內的年輕成員,透過結婚而跟其他的家庭有了連結。就好比一個家庭內的兄弟姊妹,男的娶太太,女的嫁老公,一家四個兄弟姊妹,會把五個家庭拉在一起。本來一個單純的家庭,就要融入其他四個不同的家庭文化。

在民間信仰中,祭祀祖先是一家凝聚力的象徵。女生嫁出去在傳統觀念上是潑出去的水,自然沒有問題;但換做是男生,如果不祭祀祖先就會有很大的問題。一家兄弟同祭祖先自是常態,但當兄弟各自成家後,各有自己的家庭。特別在父母過世後,如果弟弟要把祖先分出來,把牌位請回自己家中的神龕上祭祀,這就會被人說成是可能要「分家產」或是「兄弟不同心」的情形。

在這樣的環境中,「人言可畏」是一句讓人深刻體驗的話。在緊密的親戚村落中,所有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時無刻被看到、聽到、察覺到。而這樣的觀察,就會變成上面所說的姑姑的角色一樣,她可以把她的發現當作是茶餘飯後的話題,跟左右的親戚都講一次。但相信大家都有經驗的是,最後當她的發現在親戚間繞了好大一圈後,一天走在街上的大嬸婆問,「聽說你買了一台百萬名車?」這個問題回到妳耳裡。妳會從椅子上摔下來,然後用嚇一大跳那種眼神說,「我本來只是買了十萬塊的車!」

兄弟姊妹間還有的現象,就是當弟弟是么男,其他都是自己的兄姊時,弟弟會陷入一個困難的無限回圈。儒家文化中,「長兄如父、長姊如母」,孔子有云,「入孝出弟」,所以孝順父母,是無論如何都要謹守的本分。因此,當遇到哥哥要你借他一百萬,姊姊也要你借她一百萬,可是手上卻只有一百萬時,妳要怎麼辦?哥哥是爸爸,姊姊是媽媽,爸媽所說的話都不能違抗。結果,留著弟弟夾在當中,裡外不是人。這是傳統家庭中,很容易見到倫理下的拉扯,最後這個中間人卻因為兩邊都無法得罪,卻委屈了自己。

在此種親戚關係中,大夥兒講話也分外直率,因為是自己兄弟姊妹,一家人自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而自然的,也會把這些家庭成員結婚後的各自家庭,也當作是「一家人」。但其實這裡有個問題,哥哥的太太這家跟妹妹的丈夫這家其實本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家。但卻透過婚姻的「關係」,好像血緣上也是一家親,自然就視為一家人了。偏偏,這兩家卻在根本上有的本質的差異。於是,妹妹的丈夫總是喝酒賭博來借錢,哥哥的太太是高知識份子,見狀便冷冷的說,「那是沒讀書的人,話都講不清楚,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或是哥哥的太太很愛畫畫,但姊姊的丈夫對她卻不以為然,「那麼愛畫畫,都不懂他在畫什麼,我看他是畫暈了她!」

其實,上面說的沒唸書瞧不起、畫什麼鬼畫符,種種現象都常見於每天的朋友閒談中。只是,把他放在「親戚」的關係中,更顯的活生生、血淋淋。讀書人唸書,不就是為了要經世濟民。但看看當下,卻是念越多書的越瞧不起沒唸書的;讀過小學的瞧不起沒唸書的,讀博士的瞧不起念大學的。唸書,本來是要用自己所習得的知識,用「同理心」去幫沒有受教育、或受較少教育的人,設身處地的幫他們想出解決事情的辦法。但讀越多書,卻變成了一道門檻,用自己豐厚的知識,把別人拒於千里之外。究竟是不是因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之觀念造成今日的結果,還是問題出在人本身的個性呢?因為「文人相輕」也不是第一天才出現的事情。

書念越高,就是越朝向「做研究」。做研究是什麼呢?以我側面的觀察,應該是指用嚴謹的研究架構、方法論、研究工具、文獻探討,來證明自己的說法是真確的。固然,必須先有嚴謹的根基,依附其上的知識與討論才能夠有所價值。但有時候會聽到一些話、看到一些事實,論文口試只是在測試你獨立做研究的能力,看你的研究架構解的對不對、排版有沒有走位,但最後研究的內容反而成為次要的東西。在此我不批判研究本質,因為做研究本來就是要先看基本功紮不紮實。但如果變成「只看」基本功,而棄「內容價值」於不顧,是不是又有失偏頗了?

再言講別人畫畫是鬼畫符,我想其實也是見多不怪了。我有個朋友,在開會的時候總是喜歡確認會議程序,討論開會的決議合法性。很多人都覺得他很奇怪,總是在意這些枝微末節的東西,反而誤了開會大事。於是,就把他說成是「外星人」。人很可怕,可怕在於我們會運用群眾暴力,會把不屬於我們這群人、或是我們所不理解的人,把他推出去。把他歸為,「鬼畫符」或是「外星人」一群。

即便我現在像個沒事人,在這邊冷靜的抽絲剝繭這些親戚與人際間的關係,但事實上,我內心是惶恐的。因為我正試著衝破一個禁忌的牢籠,一個「囝仔有耳無嘴」的窠臼。因為我竟敢指著這些長輩、親朋好友,說著他們這血淋淋的一面,這在儒家文化中是不允許的。有時候,當你試著跟父母講理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聽到父母說,「還在那邊硬嘴硬舌的,書讀那麼多是讀到喀拉背(背部)去了!」有時候,也許你只是試著跟父母去溝通、討論觀念,但是,父母卻硬生生的用著他的「權威」,把你的觀念一口否決。因為,我們的社會文化,是不容許違抗父母的。

寫到這兒,我想引蔣勳在《孤獨六講》一書中用的例子。中華文化背叛父母的故事就是《封神榜》中,哪咤割肉還父、割骨還母。哪吒違背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以為只要把自己的身和骨還給了父母,就可以擺脫父權母權的控制。但在西方的希臘神話,伊卡羅斯(Icarus)那個不聽父親警告他的翅膀是蠟做的,因此要避開熱否則會融化。因而絕對不能飛太高,否則碰上太陽就會招致死亡。但是伊卡羅斯不聽勸,他想好好的試試看自己的能耐、好好的飛一次,即便最後死亦無憾。因為,他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相對於伊卡羅斯,哪吒後來失去肉身,直到遇到太乙真人幫助他化身蓮花。最後用長矛來一棒打碎父親的廟宇,這是很大的顛覆父權的動作。寫這些,只是為了說明我們在華人社會下,要突破倫理父母的枷鎖是多麼艱辛,是要承受多大的孤寂感。還記得我開頭說的,情人的依偎與公車上的沙丁魚嗎?兩者都是緊密的靠在一起,卻讓你又不同的感受。

事實上,兩者沒有不同。你,永遠是孤獨的你。正如同對抗倫理、對抗權威,甚至,對抗自己的孤獨。當只有你自己認清了自己的能力、地位,你才能把自己放進這個大環境架構中,清晰審慎的辨明你的所言所行是否真正合宜。在情人的相擁間感受到的滿足,其實只是自我疆界的崩潰,誤以為他是另一個人圍繞著你旋轉。

其實,做愛後的空虛感,能證明你是孤獨的。

2008/09/06

台北。漫遊

在歷經兩小時四十分的蜿蜒漫長等待,以及一小時五十分爭先恐後、渾身解數、無所不用其極的貼身肉搏之後,在空氣中帶著潮濕但不如溽暑悶熱的夜晚時分,離開歷史博物館。

如果說是米勒引起這樣的風潮,或許也可說是另一種精神文化的進展。人聲雜沓的街道,在深夜的安撫籠罩下,也將酣然入夢。城市的公共運輸系統安分的運作,公車的夜間獨行、捷運的刺耳警示音,似乎還掙扎著告訴大家這個城市還勉強撐著眼皮子,還未入睡。

從歷史博物館徐行至捷運中正紀念堂站,不過時多分鐘的光景。還在路上跟妹妹猜拳是要搭公車、還是捷運,輸了兩次的我,只好不情願的進入捷運站。拜科技之賜,一進入捷運站,只消抬頭一望LED告知開往新店車輛的時刻,比對當前時間,太好了!還有餘裕可以慢慢走下月台,按著指定的時間,從容踏上夜歸的旅程。

公車可就沒有這樣的閒適,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忐忑的算計著每班車從總站發出的時間,在算計著從端點站折返到上車點的時間。就好比在賭場中豪賭一把,在有車與沒車中,用能否安然回家賭上一把。但,搭公車是能從招牌霓虹的閃爍不再,路上商家鐵門緊閉,感受到這個城市的作息。搭捷運只能從月台上的時間,得知現在是什麼時刻。這隻地底蛟龍,無從自人數多寡來分辨現在是白天或黑夜,亦無從自車上乘客的沈睡與否判斷。唯一可以告訴妳這是白天還是黑夜,可能只能從空氣中是否摻和了汗水不宜人的氣味來告訴妳,這個城市已經歷經了一日的疲憊,準備睡了。

晚安了台北,早安了明天。

「嗶嗶嗶嗶...」指揮交通的手沒停過,忙完東西向的車流,急忙讓南北向的在起跑線上準備衝刺的車輛,放行起跑。城市的一天,是這樣揭幕的。囫圇吞了早餐、喝了牛奶,準備好一夜儲備的精神氣力,開始發光發熱。穿過人行道,平常過馬路,可是走路的人最大,但這會兒誰也顧不了妳,車陣就在過馬路的人縫間,近身穿越。

一到捷運站入口,感覺到迎面而來的風越來越強烈,心中盤算著是否是要搭乘方向的列車,只好一股勁的,三步併做兩步,來到收票口,看著過去的車輛不是自己要搭的,才鬆了口氣,但又看到LED顯示要搭的車剩30秒後進站,另一場衝刺又旋即開始。踏進捷運,找到自己能夠安身的角落站定,到達目的站前的旅程,是讓自己喘口氣。張望著四周的乘客,有的帶著耳機沈醉在自己的小世界,有的看著香辣聳動的爽報,有的則是低頭閉目養神。其實,白天跟黑夜的捷運,是沒有分別的。到了目的地下車,他是目前台北捷運的交通樞紐,所有的轉換在此匯聚。只看所有離開車廂的人群,跟著魔似的向前奔去,即使在手扶梯的快速輸送下,人們仍不滿足的在上頭狂奔,試圖再為自己爭取多些時間籌碼。

準備下到板南線的月台,電扶梯已經停擺,原因是尖峰管制。在電扶梯的輸送下,會把一波又一波的人潮送進已經站滿人的月台,為了防患未然可能的意外,反而快速輸送的電扶梯,竟諷刺的要停止運作。眼前的景象是嚇人的,黑壓壓一片的人潮,幾千雙焦急的雙眼,盯著到站時刻顯示幕,期待下班車就能把自己從這泥淖中救走。列車來得很快,但是每班車只能讓排隊的人潮前進五六步,然後看著每列車廂滿到門口的人,甚至有擠進去後被推出來的人,用著欣喜與失望的眼神,看著列車離去。

排隊的人,是滿到對面候車閘門的。只看著捷運月燈箱廣告,「台北捷運在Nova及CoMET所有25個會員系統中,臺北捷運系統運轉可靠度蟬聯世界第一」。是吧,可靠的系統,讓我們沒有任何喘息的藉口,不會有路上塞車,不會公車拋錨,不會紅綠燈故障,我們的生活在這些可靠的專家系統的建構下,每個人也成為齒輪中的一環,精準的在每個齒槽間頃軋著。

這樣的人潮,在一列車的駛進,所有人彷若看到渾沌中的明燈,用欣喜的眼神巴望著他的到來。他是一列調度的空車,只見人們一擁而上,在頃刻間將列車塞滿,月台上仍留下數百雙沒落的眼神,駛去。列車是能裝下兩千兩百人的,這也說明著,方才黑壓壓的一片恐有兩千五百雙眼睛,盯著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的列車,卻帶不來一點兒希望。

目的地到了!我匆匆逃離列車,巴望著趕緊離開月台,衝刺離開收票閘門。不過,我闖關失敗了。感應的卡片偶會失靈,我焦急慌忙的拿出卡片,抵擋著後方不斷湧來,數十雙不耐煩的眼神,試圖趕緊逃出這令我難行的關口。轉個彎出到了地下街,還不到營業時刻的地下街,燈光灰暗,只有廣告電視傳出刺耳的叫聲,聲嘶力竭的證明他的存在。

提起腳步,向上攀爬,邁向久違的陽光、光明的出口。我,經歷了半個小時的地底戰鬥,完成了這趟,

台北。漫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