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31

那些老舖教我的事

每周都有周末,只是這一年忙不迭地在報告、TA、研討會及其他鋪天蓋地的事情中追趕進度。每天就是在學校與家中作定點往返,雖然說我很喜歡鐵路,不過這就像是鐵路必須挨著固定的路線前進,說來其實有些乏味。

因此心中總盤算著,何時可以讓自己「脫軌」(off the track)一下(當然,這不叫出軌)。「君子不器」,總是希望能夠發揮點人性價值,而不是在科層制度下難以擺脫世俗負擔。

這周末,和煦的陽光穿進了冷冽的客廳,家中二老也挺興致勃勃想去曬曬太陽,貪婪的攫取些冬日難得的溫馨。放下手邊的事情,決心讓自己陪陪久違的爹娘。

這年,念了研究所之後,雖然自許要在學術上要增添成就,不過紛至沓來的事件總是淹沒了這個初衷。更是令自己感到抱歉的是,早上比老爸晚起,晚上是在老爸睡了之後回家。就像同學說的,回家很像在住旅社,看到爹娘可能要喊一聲「陳伯伯、陳媽媽好」。

搭著老爸的車,來到了老台北內江街。低矮平房、香燭佛具店出現在路側,突然有種時空錯置,回到了六七零年代的感覺,吃素的我只得跟爹娘分頭覓食。走在內江街、西寧南路上,雖然隔著中華路就有著現代化、商業化的百貨公司,但我仍決定要讓自己尋寶一番。

走在老街上,路旁四五十年歷史的攤商與新穎的公車形成強烈的反差。很少走到外面來吃飯,要找到可以吃飯的地方對我而言就有些難度,更遑論還是素食。走在路上看見對面一家打著素食招牌的老店,由於是已過午餐的下午時分,不禁令我懷疑是否還有供餐。然而,窗邊氤氳的蒸氣,告訴了我說不定還有機會。

跨越馬路,越是接近店鋪讓我心生懷疑。臨路的櫥窗上展示著麵包還有祭祀的獻禮,定神一看才發現裡面有擺著兩、三張桌子,也有客人在吃飯。這種複合式的經營,真讓我這八零後出生的小夥子感到驚奇,也摸不著頭緒究竟是賣什麼的。為了填飽肚子,也顧不得心中的疑惑趕緊踏進店裡。

這些老舖子,不同於新穎的店家會有標準化的作業流程及光鮮明亮與寬敞的用餐環境,不會跟你說歡迎光臨,也不會有譁眾取寵的菜單跟「示意圖」;他們有的是聚在一旁聊天的老闆與朋友,看到客人端詳了會兒牆上的菜單,菜單還是那個黃底紅字浮凸的壓克力板,其中一兩項的價位還看得出因為抵擋不住物價上漲,把本來貼在上面的壓克力數字敲了下來,改以麥可筆寫上去。一會兒,老闆娘才以有些生澀的國語來招呼我這個與老舖相形格格不入的年輕小夥子。

「一個紅燒麵呷一個素蚵仔煎」,我以生澀的閩南語說著我的選擇,點完準備找個位子坐。總共三張雙人桌,一張是位阿姨,另一張則是店裡的工作桌,我選了第三張與老伯伯對坐的位子。老伯見我拉了凳子,一手端碗喝湯,另一手則把剛剛點餐豪邁灑落一桌的找零,往自己的方向撥去。牆上的溫度計指著十九度,想必外頭的氣溫更低,看著面前的老伯起勁地吃著紅燒湯裡的料頭,用手直接拿著猴頭菇,一絲絲的撥下來送進口哩,好似在享受御膳珍饈。再配了口飯,一口小菜,啜一口熱湯,見老伯鼻水都漫溢到唇邊,就知道有多麼好吃。

我的紅燒麵跟素蚵仔煎也送了上來,老師向老闆說,「半碗飯」,並把還灑落在桌上的零錢,推了五個一元銅板出去。「一碗飯」送上來,五個銅板沿著桌面被掃入手中。依我看那「半碗飯」,其實跟「一碗飯」差不了兩三口,但老舖子總好像是在跟客人搏感情一樣,不去斤斤計較重量,而是真的吃飽了沒。

吃著氣味道地的蚵仔煎,喝著藥材濃郁的紅燒湯頭,揣想著自己剛剛是以怎樣的心境走進店裡,對照著現在熱呼呼溫暖的收穫,心中暗自訕笑自己的無知與偏狹。

一旁炊具下的火仍燒著,裊裊水氣從蓋子邊緣溢出、上升。帶著飽足的喜悅以及老店帶來的驚喜,在夕陽灑落下再度啟程。

2010/12/13

考研心境談

不知道你的感覺是什麼,不過我覺得研究所不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廝殺之路拉!!更不會是零和~
我覺得我唸書的心態上一直是追求絕對優勢而非相對優勢(新自由主義!)
唸書的目的我想不要設定為我要比別人好,而是追求自己的成長,挑戰自己!我念這本書的目的,不是因為他有念我沒念,而是想要對某一個問題更瞭解
在跟同樣要考研究所的同學討論問題時,不是看他是不是懂得比我多,或是戰略上的考量留一手!而是透過討論考古題而補充自己不足的地方,也跟別人分享自己唸書的心得(在論述的時候也可以讓自己找到邏輯上不通的地方)

有實力的人不會怕自己的競爭對手是誰,我想你把這次推甄當作一個對自己實力的檢驗,上了則等於是對自己的肯定,沒上則更加努力彌補自己的不足,
得失心不要太重!不要管別人是怎樣,以平常心去面對,我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另外我想一路上朋友們的支持也是我能考上的一大因素巴,單打獨鬥是辛苦的~

By Hao Liu

朋友啊,為何要選擇不歸之路?

朋友啊,為何要選擇不歸之路?

更新日期:2010/06/11 06:00

文/周曉輝

2010年3月22日下午2點左右,北京郵電大學1男1女兩名研究生分別從不同樓層不同地點跳下;據悉,男生死亡,女生正在搶救中。死亡男生是09級博士研究生吳某。在遺書中,不僅有對母親深深的眷戀、不忍和抱歉,更有對社會世態炎涼的鞭撻。「這個世界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我在這裡再怎麼折騰也激不起半點漣漪。所有的努力都會被既得利益集團踩在腳下,所有的奮鬥都面臨著舉步維艱。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最終下了這樣的決心。世俗的炎涼,塵世的醜惡,噁心的嘴臉,可惡的壓力,你們都隨風去吧。」


讀來感同身受,但是年長你一些的我還是要對你的在天之靈說:你不該選擇這條不歸之路啊!


想和你說,因為知道我們身處的社會是如何黑暗,如何讓人活得沒有尊嚴,所以理解你對社會的憤慨、無奈、絕望,理解你內心煎熬,但我卻並不認同你的選擇。看似「一了百了」,然而卻將痛苦牢牢地刻在了母親心上,刻在了親人身上。這是怎樣的殘忍啊!


20多年前,當你呱呱落地之時,你的母親該是心懷怎樣的喜悅!雖然日子艱辛,但將孩子撫育成人的信念支撐著母親,哪怕是「去撿垃圾、拾破爛,去給人家工地上做飯」,哪怕「一年到頭大部份的飯菜只是饅頭就鹹菜,一件藍色的夾克穿了多年」。就為了回報母親這讓人涕血的愛,你都應該堅強地活下去,即便這社會到處是黑暗,到處是冷漠,到處是醜惡。而你的決絕讓你的母親如何繼續走下去?那種痛,外人又如何可以瞭解?一句不孝就可以讓母親原諒兒子的殘忍嗎?即便你想將世界上所有的人拋棄,但絕不應將生你養你的母親拋棄啊!


想和你說,我們的社會儘管充滿了醜惡,但依舊有溫暖在湧動,依舊有一群人在為改變這醜惡的社會而努力。一聲聲慈悲的呼喚,一句句發自肺腑的言辭,一篇篇指明光明之路的文章,也許都被你忽略了。如果你曾看到、聽到,你將獲得怎樣的希望!


想和你說,每個人來到世間都不是偶然的,每個人都有著他注定的命運以及要完成的使命。有的人一生皆是坦途,享盡了人間富貴;有的人則一生歷經坎坷,直至生命的終結都不曾有絢爛的時刻;有的人則在經歷過鳳凰涅盤後,徹悟人活著的意義,而這不是命運又是什麼?其實,生命就是一個返本歸真的過程,酸甜苦辣盡在其間。當周遭的世界黑暗得讓你找不到縫隙時,當你覺得生活中苦多於甜時,你只不過是暫時處在這個過程中的低谷。


「詩佛」王維曾寫過一句古詩:「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人生亦是如此。山窮水盡的悲哀失落難免出現,此時不妨抬頭看看天空,看看那飄蕩的雲朵,體味心靈的自由。也許,當你自在、愉快地欣賞大自然後,你將會獲得某種感悟,體會到寬廣深遠的人生境界。那時,你會看淡看輕你所遭受的痛苦,當你放下痛苦、以達觀的心境處之時,誰又能說生活不會柳暗花明?摘自《大紀元網》

職場三階段分享

親愛的朋友們, 偶然間看到一篇好文跟大家分享一下,
(1) 什麼階段就做什麼事
學長獨坐在大樓花園裡抽煙,神情有點落寞。為了舒緩氣氛,臉上堆出微笑,遠遠的向這位大我十幾屆、年逾五十的銀行主管揮揮手,快步向前。「你都快四十,要趕緊多多經營人脈!」學長這句開場白,讓我楞了一下。突然間,想起當兵時主官私下教誨的「職場三階段論」,是啊,是到了該多經營人脈的時候啊!
學長服務的這家官股銀行,當年號稱「銀行中的銀行」,福利待遇一流,能夠考進去肯定得要擺桌請客。但是,近年來,多家官股銀行先後遭到後起的新銀行併購,職場生態丕變,很多資深官股銀行的員工,從沒想過會有這天,有種前途未定的深沈悲涼。很多類似這種年齡的金融機構從業人員,常常會有種退與不退的掙扎:現在退休?有點早。不退,、、、,唉!這苦能對誰說!
學長的勸,肯定是好意。我知道,他奉獻了三十年的銀行生涯,現在要轉換跑道,何其難也。但如果先前刻意經營人脈,此時想要轉換跑道,難度或許可以降低。對啊,人脈也是要及早經營的啊!這讓我想起當兵時的一段珍貴教誨:
服役時擔任聯勤少尉財務官,算是第一志願吧!但是籤運不太好,抽到一個志願役都不太願意去、配屬戰鬥部隊的支援單位。我的主官是個中校幹到頂,四十多歲、學弟都升上上校、似乎等著強迫退休的老好人。
從他的口中,可以感受出他對未來的茫然、太太抱怨他沒出息(連台公務配車都沒,遠遜於當年其他追求者的成就)、經濟考量(當時剛實施的退休新制下,上校退伍才有終生月退俸)、最重要的是,不甘心,因為他升少校時,可是同班當中第一的啊!但是,中校這個缺,怎麼會做得這麼久?!
當兵時,我算個意見很多的年輕人,也惹了不少麻煩。或許是覺得我這個年輕人還算可堪造就,但問題就是有種擇善固執的牛脾氣,怕哪天誤了前途,想拉我一把。有天,他把我叫到房間,告訴我他的人生體悟。
主管開門見山的說:職場有三階段,第一階段叫做「做事的階段」、第二階段叫做「做事與做人的階段」、第三階段叫做「做人的階段」。該做事的階段不好好做事,就會給人遊手好閒、好高騖遠的感覺,這是不對的。但是該做人的時候,還是死命的做事,往往就會有種懷才不遇的感覺。什麼階段,就該做好什麼事,搞錯方向,就會一輩子「檢腳」。
他以他自己為例,他說他是做事的一流好手,事情做得漂漂亮亮,別人不做的事情他也攬在身上,工作表現沒話說,低階軍官時期晉升速度是同班同學第一。也因此,他一直以為把事情做好,是職場邁向坦途的唯一途徑。
但是升上少校之後,他還是秉持原則認真做事,加班加到自己都覺得年紀大了,體力不支,但卻漸漸發現自己在長官面前,總有種無法真心相見的感覺,「說穿了,就是不紅」。
「怎麼知道自己紅不紅?」「哈哈,人紅,即使白天上班睡覺,長官都會覺得你睡姿好看;人不紅,做事的時候想到你,有好康或升官時,一列名單擺在前面,長官明明看到你的名字,但筆就是會歪到旁邊,勾了別人。」
因此,他強調:低階職員,大家比的是工作能力,能力優者很容易脫穎而出。但是到了中階主管時,同儕都已經各種工作考驗,工作能力都在伯仲之間,這時候就要開始提升做人的比重。到了高階主管,能上來的人,工作能力肯定不差,但因位置更是有限,此時人脈就顯得格外重要。所以說:在朝無援莫做官。
主官跟我講完這話後,果然見他身體力行,他積極的跟各單位長官維持極為友好的關係。退伍後兩年的一次聚會,得知他竟然在強制退休前夕,順利晉升上校,達成了他的心願。順利晉升的關鍵,就在於我們入駐的陸軍師長,竟然在年度功獎總權限額度中,破天荒的撥了兩支小功給身為聯勤的主官,讓他的考績積點加上年資,擠入了晉升資格之列。
至於主官做了哪些「努力」,由於實在太爆笑,就省去不談。但是主官提醒的三階段論,我一直記在心中。現在,是該多多拓展人脈的時候了!

(2) 送禮得送到心坎裡
「報告!長官,您要的太陽餅,給您送來了!」「很好!謝謝你,你坐下。我跟你講,送禮是一門大學問。禮到了沒錯,可是還得送到『心坎』裡。」心坎這兩個字,主官還特別加了重音。當兵的主官,明明跟我說他想吃台中太陽餅,要我休假回老家時,記得帶個兩盒上來。送禮時,聽到主官說我沒有送到心坎裡,當場心裡一陣XXX,心想:「你說的,我都遵照辦理。您老佔了便宜,我還陪著笑臉,卻還說我沒有送到你的心坎裡」,實在有點不爽。
主官彷彿瞬間掌握了我的心情,悠悠的說:「我並不是圖你那盒太陽餅,這東西台北也買得到,我更不可能為了這點小錢坳你,我自己也有錢。叫你帶太陽餅,目的是告訴你,送禮不只是禮物到了就可以,話也得說得漂亮,才能送禮送到心坎裡,達到送禮的真正目的。」
主官眼光帶著笑意,看著他寢室的門說:「你剛才進門,第一句話應該要說:『報告長官,我休假回台中,順 便帶兩盒太陽餅,一盒請您,一盒給同事們,大家一起嚐嚐味道』。你要知道,你送的禮,我可以不收,但是一般人際往來,送禮卻是增進情誼的最好方法。
但是,送禮要讓對方接受,並且達成送禮的目的,一定要先替收禮的人找台階下,你要以「休假歸營順道帶家裡的土產」,這樣才不會讓收禮者感覺突兀,覺得可以收下你這份人情事故下的禮,否則不就變成公然收賄了嗎?所以,你送禮時,得找個好理由,這樣才能送禮與收禮的,最終都可皆大歡喜。」
主官接著說:「我帶過不下二十期的預官,各學校畢業的都有,最不喜歡的就是台大畢業的。說真的,頭腦靈活,詭辯當中也總能言之有理,實在夠聰明、肚子裡也有東西。但問題是,或許是肚子裡太多東西,腰桿就是彎不下來,在一個團體當中,往往是麻煩製造者。所以台大畢業生,通常可以扮演個成功的個體戶,因為自己可以做得很優秀,也可以空降到一個組織當頭,但卻很難在組織裡面一步一步往上爬,關鍵就在於服從度不夠高。今天要你學送禮,就是教你如何把腰桿彎下去。」
主官嘆口氣,說道:「你從一個組織領導者的角度來看,如果人才代表才幹或智慧、奴才代表順從或服從。有沒有人才與奴才的特質,交替之下可以有四種排列。一個人如果是人才,又是奴才,有才華、配合度又高,當然是最好用,應該是第一等人吧。如果一個人不是人才、又不是奴才,應該是第四等人吧」?我點點頭。
「那問題來了,一個人很有才華,卻鮮少服從的個性。以及一個人沒有才華,卻是奴才樣,配合度高、誓死達成任務。你不要跟我談道德、談社會正義,你說:一般的老闆,究竟喜歡一個滿腹經綸卻天天跟他唱反調的,還是喜歡一個Yes Man,叫他執行的他都徹底完成?簡單的說:是人才卻不是奴才、以及是奴才卻不是人才的,這兩者的順序,究竟誰應該擺在前面?」
我沒回答,主管說:你一定同意,但不肯承認,是奴才卻不是人才的人,會排在第二等,人才卻不是奴才的人,卻只能落個第三等。因為,老闆只要自己有能力,交付下面部屬能夠依照意志、貫徹執行就可以。相對的,底下的人,即使是人才,但服從性不高,天天唱反調、意見超多,反而讓老闆施展不開來,豈不是自尋煩惱!在人性之下,一個人才有沒有奴性,就會決定他成為第一等人或是第三等人。你或許不能接受,但這就是現實、就是人性。
主管的說法,雖然不能符合社會正義的期許,講得卻是真實社會的一種現象。主官講話的同時,心裡一直浮現著一個名字:「屈原」。
當然,這段期間,主管也展示了他「大徹大悟」之後的送禮哲學。友軍主官的岳母住院,他找個名義探病,帶個辦手禮,噓寒問暖,順便在人家岳母面前,捧捧這位主官的好,逗得人家岳母哈哈大笑,吩咐之後,這位主管自然也把我的主官當成莫逆之交。
上面交辦的任務,他一樣會做得漂漂亮亮,只不過,他一定會讓人覺得「你辦事,我放心,而且開心」。這兩盒太陽餅,換回這麼多人生經驗,實在值得。

(3)離職不能做為解決問題的手段
「記得喔:『離職不能做為解決問題的手段』,除非找到更好的工作,否則,不要輕易辭職!」擦身走過滿臉愁容的資深同事身旁,突然丟下這句話給她。同事睜大了眼看著我,楞了一下,似乎有所體會,點點頭對我微微笑。幾個禮拜來,看到她上班狀態趨於穩定,眉頭打開、神清氣爽,我知道她陷入的情境已經調整。當然,能跟優秀的同事共事,著實快樂!
職場打混也有一段時間。剛進社會時,一旦碰到委屈不平、碰到組織大變動人事大逃亡、乃至於做得很好卻因自己覺得做得無聊,很容易就會衝動遞出辭呈,不知為什麼,遞出辭呈時,總會有種如釋重負,甚至隱隱自得於「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
碰到欣賞自己的老闆,總會被數落個幾句「你頭殼壞掉!我不收」,故作生氣狀或是笑笑的當面把辭呈丟回來,也不忘順帶幫我解決問題。但如果是因為不滿,臨時起意下的負氣離職,當自戀的悲壯氣氛過後,事後回頭一看,貿然倉促的離職,往往吃虧的就是自己。
這幾年來,經常碰到以前的記者同業想轉業、或是金融同業碰到公司被購併人事傾軋,忍不下一口氣,衝動的想離職。我總會拿出當年我的老闆、現在某大型外資機構負責人當年告誡我的話:「離職不能做為解決問題的手段」,勸朋友遇到重大決策時更要冷靜,不能意氣用事,輕率的提出辭呈。
就算要辭,也得是先忍氣吞聲當中,找好下一份工作再走!千萬別把遞辭呈當成像是自殺,以為只要辭呈遞了,煩惱、鬱悶、不平、憤恨就會離開,甚至可能等同於周遭舊環境做了最大的抗議,但結果往往只是親痛仇快,對自己,可是一點都不划算。當年我的前老闆碰到組織大變動,瞬間被打入冷宮,不但被調到別的部門,業務權限也大幅限縮,這是個難堪的狀況。當時,很多受不了難堪的人,多半都會含著怨恨、氣沖沖的離職。但是我的老闆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長年在外資爭鬥環境下訓練出來的高手,著實很沈得住氣。那裏跌到,從那裏爬起!
他在公司裡面仍然努力表現,儘管建議案屢送屢退,明明知道人家刻意給他難看,但他還是屢退屢送。因為他知道,如果此時因此懷憂喪志而懈怠,更是落人話柄,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而且得做得更好,讓人無話可說。
當然,也表示他不放棄任何由黑翻紅的轉變可能,不過,這種事情不是自己努力就能達成的。因此,另一方面,從命理大師等友人管道流出來的訊息,他正在積極的尋找其他工作機會,有兩三個高階職缺正在進入遴選階段。
正當他在參與幾個外面公司重要職缺的遴選過程中,在公司裡巧遇到他,我裝作不知道,並且很高興的跟他打招呼。儘管,他也預料到我知道他在公司內所處的狀況,他已經苦撐半年了,在這樣情況下見面,氣氛是有點尷尬。但他還是很認真的對我說:「心陽,你一定要記得我這一句話:離職,不能做為解決問題的手段。」
老闆提醒我,很多人會用離職,做為解決在職場上碰到難題時的第一選擇,這樣做雖然滿足了情緒,問題並沒有解決,甚至可能衍生更多問題。事實上,除非你已經嘗試過很多方法而無效,否則離職應該是最後才能考慮到的選項,至少,就算一切努力無效,也得要把其他東西都安頓好,才能考慮到離職。
他在公司裡依舊努力,這種作法就是完全不對外示弱,因為要找好的工作,絕對不能讓潛在雇主認為你是因為落魄、逃難而投奔,導致大砍你的工作條件。所以他在公司裡,忍氣吞聲,但是仍積極工作。至少,在確認下一個條件不錯的工作來臨前,他一定會繼續苦撐待變,不會讓自己因為貿然辭職,導致折損工作資歷與福利條件。
儘管,台灣經濟體這十幾年陷入停滯期,倘使所屬的企業組織無法擴大,員工內部創業的空間也小。這幾年經常碰到許多想要轉行轉業換公司的朋友,我的第一句話一定是「離職不能做為解決問題的手段。」

職場三階段(4) 機會就像馬
馬來了別跳不上去
「機會就像馬,再倒楣的人,一輩子總會碰到幾匹馬從你面前飛過。準備好的人,就能縱身上馬,大展宏圖,跑得比人都快,先前落後的部分,也能一次追回。但如果平常沒有準備好,馬來了,卻跳不上去,一輩子只有繼續走路的份。」
這是師父告訴我的話。帶我入行的師父,現在是國內大型證券商的高層。他看過很多人在很短的時間內起飛,從一個低階的職位迅速竄上。也看過很多抑鬱不得志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像是大運來臨,職位三級跳,薪水年年倍數成長。
我自己的前老闆,一位優秀的女老闆,就是七年之內,從某投信的襄理,變成當年四大投信的總經理,而她升上總經理的年紀,還不到三十八歲。相對的,當時很多她當襄理時就是副總經理、協理的人,七年過後,卻變成她的下屬。
(插一句話:這故事我通常用來提醒自己,要善待晚輩、同事,廣結善緣,不要太機車,以免哪一天風水輪流轉,那就不好受了!)
回到正題。師父提醒我,時運再差的人,總會碰到一兩次重大機會。但如果平時不準備好,機會來臨時,沒有能力把握,跳上馬背,馭馬而行,這個時候就怨不得別人了。
之前曾碰過一個剛從學校畢業的小同事,也算是台大學妹吧,滿口雄心壯志,一心想要跨入哈佛、華頓等名校,擠身年薪千萬台幣的行列。我很感動她奮發向上的決心,聽她闡述她的人生夢想,讓我們這些大她十幾屆學長,深深感覺慚愧,好像活得很遜腳。但我也想告訴她,決定人生的名利地位,並不是努力就可以,人生的際遇很難說。
這些年來,非常認同鴻海郭台銘所說的成功三要件:人要成功,得要進對產業、進對公司、跟對老闆(列為工作的終極目標)。但是,產業、公司也會風水輪流轉,很多現在當紅、人人稱頌的好公司、好產業,當你現在看到才想投入,往往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所以,要成功,也要有一定的遠見才行。
至於跟對老闆的問題,師父也曾經對我說:「職場上,你有兩種路可以選擇,一種是跟對老闆,選擇加入小組織,群體作戰,你會晉升的非常快。但風險是:當領頭的老闆走路,整批人很容易就掛掉。而且,市場也會探聽這群人的風格,這也是加入小團體必須付出的代價。」
「另一種選擇,就是不靠攏任何派系,選擇充實自己,晉升的比較慢,但是路走得長,最重要的是穩很多。不靠攏派系的人,更重要的是不斷的充實自己,等到機會來臨時,就有機會一展身手。」
師父的話,一直銘記在心。最近苦勸師父學英文,師父老以事忙而推託,不知不覺距離上次勸他,又拖了一年。這次我很嚴肅的告訴他,以他的收入,請個一對一家教完全無負擔,為什麼不及早投資自己,更何況「機會就像馬啊!.....」
果然,這句話震醒了師父,師父打斷我的話,立刻說:「對!對!不要再找藉口,趕快幫我找個英文老師吧!」

金玉良言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 --Abraham Lincoln

The welfare of each of us is dependent fundementally upon the welfare of all of us. --Theodore Roosevelt

The only thing we have to fear is fear itself. --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

No problem of human destiny is beyond human beings. -J.F.K.

2010/07/01

充分發揮討論課的價值:外交系陳柏叡TA經驗分享

「一整個學期裡,花費我最多心力的,就是這堂討論課,反而不是我自己修讀的課程」,目前就讀於外交系研究所碩士班的陳柏叡同學,笑著描述自己教學的準備過程。陳同學在這學期擔任外交系邱稔壤老師「國際關係」課的TA,談話過程中,可以發現陳同學謙虛有禮,而且邏輯表達非常清楚,對於自己的教學經驗侃侃而 談。陳同學不僅將TA輔助課堂教學的角色扮演得恰到好處,也在自己擔任TA教學的討論課中做了很大的努力。
【記者韋惟珊報導】

善用數位資源 增進學生學習效果

由於「國際關係」是整合開設課程,修讀的學生橫跨大一到大四,所以陳同學其中一份重要工作,就是為學生的期末報告提供諮詢。「有些學生是大一,剛進來大學,有很多學校的資源還不是很熟悉,所以就會撥出一些時間,教學生如何使用學校資料庫」,另外,陳同學也提到,每位學生的期末報告都需要先跟助教討論過,確認題目和方向,他也會提醒學生報告的體例和縮寫正確的寫法。「雖然和每位學生約時間討論會花不少時間和精力,但是透過這樣的討論,可藉以了解每位學生的學習狀況,或是對於國際關係的資訊是否正確」,雖然辛苦,但是短短十五分鐘,就可以獲得學生直接的學習回饋,陳同學認為非常值得。

陳柏叡每週的討論課,都會截選邱稔壤老師提供的補充教材,找出最適合學生討論的議題,「討論的議題可能具有爭議性、道德層面的討論價值,或是有共時性,跟新聞報導是有連結的,這些是學生比較好接近的議題,較能引起學生的興趣」,陳同學會在上課前,透過數位平台提供討論文本,包含專業書籍或是新聞剪選,有時候也會包含影片欣賞。但是陳同學強調,會將討論素材先放置於數位平台,就是希望學生在上課前可以先閱讀,再到課堂中進行討論。

每堂的討論課後,陳同學也要求學生在數位平台的討論區中撰寫討論日誌,討論日誌中,會請學生填寫討論主題,讓我可以了解學生上完課後,在課堂中學到些什麼,對照學生的意見和助教設計的討論主題後,可以發現哪些部分是助教希望傳達給學生,但是學生卻沒有接收到的,運用這樣小小的巧思,就可以了解學生真實學習情況。

發揮討論課的價值 促進思考和整編知識

討論課前的準備,也花費陳同學不少心力和時間,每週討論課前,除了文本和影片的準備外,陳同學也會事先設計討論大綱,公佈於數位平台。「討論的問題會設計成三個層次,會先用心得發表的方式徵詢學生意見,避免一開始就需要太多的背景知識,而阻斷一些學生發言的可能」,陳同學也舉了例子作說明,曾經請學生觀賞蓋世奇才,這部電影的故事背景是蘇聯軍隊侵略阿富汗事件,故事主角是美國德州國會議員,主角私德為人詬病,但是在公領域有許多作為。「首先,先請學生分組討論,對於阿富汗有什麼印象」,陳同學藉此瞭解學生對於此一陌生國家,所有想像的建構是來自於何處,藉以去分析學生既有的知識,是不是有因為文化輸出的過程造成偏頗。

第一步,將學生本來的資訊重新做思考和整編,檢視自己舊有知識的正確性。第二步就進入到文本內容的討論,「請學生思考是不是還有其他類似電影中描述的事件,美國還在哪些地方表現出猶如世界警察般,透過強權光榮改變世界,但是也造成其他負面的影響」,陳同學希望讓學生組織知識的過程中,不是只學習到單一資訊,而是綜觀自己已學的知識,串連相關資訊,達到統合效果。

最後,「我特別喜歡設計關於道德性的問題,這樣的問題是沒有絕對評斷的標準,例如這部電影中的主角,是一個私德不佳,但是在公領域卻十分有作為的政治人物,就讓學生討論,有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政治人物」,這樣具有道德衝突性的問題,學生會開始陷入迷思,學生們一開始會認為只要政治人物有所建樹,就可以忽視的私德,但是一陣針鋒相對的討論後,學生們就發現這樣的思維模式好像有點吊詭。「學生說他們都快人格分裂了」,陳同學笑著說。

親身參與 帶動討論氣氛

陳同學也提到帶討論課仍然需要努力的部分,「當一個班級的組成,包含各系和各年級,要怎麼樣讓所有學生在同一個立足點去進行討論,是比較困難的」,陳同學發現高年級學生,因具備較多的背景知識,在小組中比較容易主宰整個對話氣氛,低年級學生會因為害怕而較少發言。陳同學對於這樣的情況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我會去參與各小組的討論,如果發現高年級學生出現較果斷、不容推翻的看法,我會先挑戰高年級學生的觀點,並留下另一個比較不需要背景知識做後盾,也比較具爭議性的問題」,藉此讓低年級的學生參與討論。

在整個討論課的最後,陳同學會特別請各小組發表自己的共識,「在組內的共識,可能與其他組別觀點有根本上的衝突,透過最後的全班討論,再激盪一次思考,超越學生的思考限制」,這也是陳同學的精心設計。

陳同學認為,現在的知識已經不再被壟斷,也不具有絕對的權威性,他希望學生能夠學會整理、分析所學,甚至不停的反思與激盪,去挑戰別人的知識,「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大學時期,在彭立忠老師和劉季倫老師的TA課上學習到的」,陳同學說,他希望這樣的概念能夠一代、一代的傳給學弟妹,這就是陳同學擔任TA時的一貫信念。

2010/06/05

那些孤獨教我的事

指尖仍習慣於扉頁間的撥弄,但,就如同任何一個故事一樣,終會走到盡頭。

孤獨六講,是朋友介紹給我看的。她說,「這應該很符合你喜歡的陰鬱孤獨氣息」。書是看了,不過寫這一篇卻是拖了兩年多。中間歷經了從軍服役、畢業還有重回學校就讀,似乎又增加不少額外的體悟。

他說,我總說我喜歡品嘗孤獨寂寞的感覺。但我說,從孤獨出發才能夠認識真正的自己,而這說法正與書中的情慾孤獨不謀而合。第一次隻身到台中新社禪修,對我這個過去是什麼神佛儀匭都不信的人來說,我也忘記究竟是什麼驅力讓我報了名又似乎默默期待著此次未知的旅程。然而,當自己前去一個陌生地又加上禪修過程中所需要的禁語要求,突然與空寂的自己對望,與一個久違但裸裎的自己相處,我竟不止的嚎啕起來。

那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好好的認識過、端詳過這個朝夕相處的自己。而自己與自己相處竟是如此的不堪與狼狽,好似我從不認識自己。的確,太習慣向外探求,習慣表達自己的意見,但是卻忘記面對與照顧這些向外竭力的脆弱心靈。

書中有這麼一段文字,「當我們在倫理的網絡之中,很難自覺到孤獨,就是因為我們已經失去自我,而這個自我的失去,有時候我們稱之為『愛』,因為沒有把自己充分完成,這份愛變成喪失自我的主要原因。」這句話提供我某種共鳴,感情是一種自我疆界的潰堤,是一種世界繞著自己轉的感受重現。但是,當自己還不夠成熟或好好認識自己前,只汲汲營營的向外求索,自己傷,也傷別人。

「成熟的愛是倚靠不是倚賴,倚靠是你偶爾疲倦的時候可以靠一下,休息一下,倚賴則是賴著不走了。」只是,自己夠強健了,還需要這樣的倚靠嗎?還是,這樣的倚靠可能成為感情的羈絆,而使人在面對生老病死之際,多一人為你牽腸掛肚呢?我還是不太懂。

去醫院,通常不是自己有毛病不然就是去探訪病人。平常進出醫院慣了,竟顯得有些麻痺。今天進醫院,竟讓我產生某種雞皮疙瘩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負面的,是一種感動後的生理表現。探訪的是我姑丈,過去看到他總是談笑風生、風趣橫生,沒事喜歡畫畫國畫與好友泡茶聊天。今年過年久違突然蒼老許多,身手不再俐落,神情中透出一絲沒落,只是最近竟因為長了骨刺與血糖過高而到醫院調養。

「全身工廠都好好,除了糖廠太努力工作,消費沒配合好就庫存太多,勞工就抗議了。」雖然身體羸弱,但是幽默不減。準備從床榻上起身,顯得吃力而前去攙扶。只聽一旁的嫂嫂連忙說著不要從手掌拉,上臂會痛。我連忙趕緊從肩胛骨搭扶,只是此時也看出姑丈眼神中的悵然與無奈。坐在床沿,漠然的望著一雙因血糖過高而顯腫脹的雙手,不時將雙臂向上提高延展身體,卻發現方至與肩同高就力有未逮。「我看起來還帥氣吧!」我知道姑丈的幽默,所以我這樣問他。「有喔有喔,當然菸斗,不過跟你媽一樣都帶了黑眼圈,茶葉喝太多睡不著覺吧...」言談中仍不失他是冷面笑匠。

「帶你去看富士山」,正當我還在疑惑哪來的富士山,就走到一側的落地窗正對觀音山,我就了解他的意思。「帶個畫盤來畫吧」,我說。不過姑丈的回應是現在的高架道路阡陌粽橫,不如韓國的漢江,是怎樣重新整治,怎樣配合著週遭的景歡去布設交通網路。在他言談之中,仍見著他衰弱但專注奕奕的神情。

「人能做多少事項是注定了,能力達不到只好安慰自己。」言談中感嘆著過去年輕太拼,沒有留點氣力給年老的自己享福。但我話鋒一轉,問道,「所以你看結婚生子有必要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況且老時,孑然一生也沒有個依靠照顧。養孩子雖然辛苦,但是這就是自古以來一代傳一代我們要做的工作。如果自私點,自己可以多享受些。現在養孩子除了教育多花點心思,其實環境都很好了。」雖然我很想說,有了新的家庭,不就是成就了另一段感情的牽連與掛心,不是要讓更多人因著你而哭得肝腸寸斷?但,我想也許是年紀的差異,而生的不同體認吧。

「最近同學接到一通電話,然後就突然得知媽媽過世了...」姑丈聽聞,沒說些什麼,只是轉身向病房走去,以及一聲的喟然長嘆...

轉山,是我在服役時,在五股受專業訓練所讀過的書。當初記得好像是在國語日報上看到短文介紹吧,想說訓練中除了體能不斷精進外,我乾涸龜裂的心靈該用一些露水滋養一番。不過奇妙的是,這本書是在憲兵學校的圖書館發現的。

書是新出版的,扉頁間還留有著油墨獨特的香氣與紙張敦厚的味道。不過,味道對我來說是一種接近書的方式,但是能否與書共鳴起舞,或許還需要以其文字所乘載的感情來斷定。轉山的故事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個獲得獎助騎單車獨自前往西藏的旅記。只是這個旅記要怎樣突顯出它的價值,就端看作者自己的體悟與詮釋。

故事的內容不須讓我多花筆墨描述,我只是試著回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內容能讓我在閱讀時受到這麼大的衝擊,並用眼淚回報他的經歷。我發現,他的經歷激起我過去不安於室的熱血心靈。喚起我那沉睡的猛獸,正準備掙脫枷鎖而蓄勢待發,幹一票驚天駭地的大事。只是更深的一層,是我何時讓自己血液中的猛獸,自願乖乖受降於那緊箍束衣,何時讓那不斷登峰造亟的心潛沉訓服。我只是藉由這轉山,想知道何時我能push to the limit and go beyond the limit...

原始撰文:2009/2/14 下午12:30

2010/02/06

再續內觀

在闊別兩年半之後,我又再度有機會來到內觀。前年是因為颱風,所以讓課程在第七天就中斷了。這次是因為學校課業的繳交期限壓力,差點趕不上行程。


研究生的生活除了期末考之外,不外乎就是期末報告。不過因為出發當天的下午恰巧是報告的截止期限,硬生生的是趕到了三點繳交後,才匆忙的來到台北車站,準備享受交通便捷之利。


不過高鐵雖然快,下午三點半後竟然要到四點多才有車次,也好,那就剛好幫這段從退伍到開學到學期末的生活短暫的畫上個十六分休止符吧。來到台中夜色低沉,還得輾轉的來到台鐵轉車才能轉搭客運。不過,很有趣的是,出了台北市,所有卡謹的齒輪就會自然的鬆掉,然後意外的得到了一些喘息的機會。


台鐵從來就不會準點,即便準點甚至提早了,也是為了讓道給自強號,所以即使順利的搭上轉成區間車,一切就是慢慢等。到了台中車站,五十分的車硬是慢到十分才來。總之,不把台北那一套搬來在這邊會過得好一些。


在晚上到異地搭客運真是種奇妙的感覺,在一個甚麼都不清楚的狀況下,隨著夜晚的車燈前進,拜現代科技之賜,隨著衛星的定位可以在站名播報器上一站站的知道現在的位置。這是三年前所沒有的。晚上七點的新社感覺跟金山老家的感覺是很相近的,明明是很密集的聚落,但晚上也杳無人煙。


走在路燈稀疏的鄉道上,抬頭一望竟是無垠星空,也無須讚嘆,只是感受著自己的渺小。這次的課程,很有趣的又是遇到跟第一次去的助理老師,學校的資管系老師。在政大快三年從來沒有遇到過,卻在遠離台北這個窮鄉僻讓處相會。

課程依然如同過往,晚上入睡後就開始了禁語十天的約束。很多人都問我這種課程是哪個宗派,我總是想說這絕非一種信仰,只是一種淨化自己心靈的方式,是一種歡迎各種宗派的淨化方式。這次再去,晚上的開示我好像完全沒聽過一樣,給我了截然不同的感受。不過這次去最主要還是解開了我兩個問題。


清了自信與自我,以及決心與欲求。

甫回學校就開始擔任課堂導言的助教工作,不過這個工作令我擔心的部分是,站在台上去傳遞知識與自己的的價值,我始終很小心的去面對這一塊,深怕將錯誤的價值與知識一次就傳給了八十幾人。而且,在深一點的層次上,是否在台上如此侃侃而談時,會因為眾人對於你在知識上的傳遞產生了崇拜或景仰,在這種稱讚下從而增大了自己的自我,而這種自我卻是要不得的。

另一個與此相關的議題則是決心與欲求,我常覺得【欲】這個詞帶有負面的義涵,帶著有想要得到的負面價值。也因此,我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覺得如果我想去把一件事情做好,會不會有人因為我做的事情而受害。卻也因此而讓我變得裹足不前,這也正是我覺得【擇善固執】很難的緣故。

然而這次的機緣下我聽到了老師的說法,他提到人的情緒可分五十二心所。【欲】正是其中的一個,然而這個欲是中性的,他並不如我們一般理解上含有負面義涵。除非當你想要得到好的名聲、職位、財富,並在此過程當中湧進卑劣手段以求取,並且在得到或無法得到之時感覺到貪愛或嗔恨之時,這個欲才被賦予的負面意義。

也因此這就解釋了我上面的疑慮,只要我的自信事在於認真的把事情做好,把正確的知識傳遞給大家,但是不會有期待掌聲或是對人家的批評感到厭惡之時,那麼這個自信就不會變成自我的增長。對於決心,只要認真把事做好,那個也無須對這種【想要把事做好的欲求】感到罪惡,那麼一切就圓滿了。

課程結束後,才知道跟我睡同房間的有天主教徒還有台大化工所的老師。更有趣的是,前立委王拓也坐在我的左後方。一切在外面碰不到的人,在此竟如此相會了。

2010/01/03

時光隧道

其實,我是不怎麼喜歡拍101的,只是,每年跨年他總是有著很經典且代表性的數字跟口號,就應景的用了下來。


記得看到2000年這個數字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那時候,我十六歲。九二一剛過完,在再興結束那青澀又令人回味無窮的歲月,進入充滿著江湖味的高中生涯。只不過是十年後的今天,是剛經歷過八八水災,在軍中結束那令人神傷又莫可奈何的時光,重回學生溫暖的懷抱。


有很多的記憶,是片斷的、是放大的、是美化的、是慟人的。只是選擇要記住甚麼、不記住甚麼、留下甚麼、不留下甚麼,則又不是那樣的客觀自然。


過年前,我回到了高中,也去過了國中。坐著過往熟悉的公車,相同的路線,一樣的警衛,不變的校園。只不過,陌生的師長,斑駁的油漆,男女的合班,新穎的校舍,已經讓我逐漸找不到熟悉的氣味。不過那感覺很快的又回來,還記得一樓以前是男士禁地,因為忠班仁班都在那裏,中間則是電腦教室,只不過現在的忠班變成了教職員餐廳,門外勞碌的阿伯也被年輕小夥子取代。從虛掩的門扉看進去,那熟悉的背影令我止步,不過般白的雙鬢卻令我卻步不前。我躊躇了一會兒,張望了許久,已漸漸引人側目,只好鼓起勇氣走到熟悉的身軀旁,喊了一聲:「葉校長。」


突然的一喚,可是嚇到了孤伶伶捧著飯碗、望著電視正嚼著肉的老師。回過頭來,我這才確定是我曾經熟悉的老師,連忙因為唐突的招呼抱歉。只是換來的卻不是老師的不悅,而是老老師的喜上眉梢。連忙跟老師問好,說了自己的近況,老師這才抓著我的手問:「妹妹呢?」告訴老師妹妹跑來當我的學妹,眼角似乎流露出一絲喜悅與欣慰,這才緩緩的說:「幾天前我才再翻著你之前給我們拍的照片,想不到你這就來了!」


那是四年前夏天的照片,我很詫異老師竟然還留存著,那種情感的連繫就這樣接起來了,即便十年前我從這裡畢業,但是除了老師兩鬢斑白,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從沒離開過,是這樣的熟悉,這樣的令人神往。


拜別老老師,起程尋找我休憩與共的導師。聽同學說,他已經有小孩了,好像是四歲了吧。還記得我們還是學生的時候,總是問著老師什麼時候才會有小孩,不過總是沒得到正面的回應。直到突然有一年,同學打了電話給我,這才知道老師終於生了個小男娃兒。


到了教務處,卻不見老師的蹤影,先打了個電話給老師,才接起來老師就知道我在學校了,要我先等一會兒馬上就回來。看著校慶的活動,想到當年我還是二年級,那是五十年的校慶,我只記得好風光盛大,有連戰、有宋楚瑜、有郝伯伯,白天的園遊會攤位排在後山,我好像賣著一瓶一百的乾燥小花,然後有學妹的同學幫忙送卡片來,一切都是那樣的青春美好。下午忙著打掃教室,反正同學們都在外面,我也就跟檯燈下的老師閒話打屁。一直到晚上,真正的重頭戲才要來,老校友張小燕主持校慶晚會,絮絮叨叨了整個夜晚,那是個心窩溫暖滿溢的冬夜。


老師回來了,還是一樣的裝束,看起來沒什麼後退的髮線,不過肚子倒是圓了一些。看著老師桌上的壽桃,就想到以前老校長都會陪著大家過年,發壽桃,就像辦喜事一樣熱鬧。不過老校長過世後,面臨到整個外在環境改變,男女分班不再,儀容裝束不再是軍隊般的要求,雖然學校滋味不是那樣純正,但也能在一些熟悉的事物中,找到一點記憶的痕跡。


跟導師很熟是很自然的事情,每天要從七點半陪這些小毛頭到晚上五點半。整天就是黏在那邊,跟這些小鬼一起吃飯,沒法上體育課但一起忍受著不好聞的汗臭味。有時候為這些小鬼頭好,還要做做樣子抽幾個板子,不過那幾個板子並沒有在我記憶中留下一絲的憤恨。跟老師訴說著我的軍旅生涯,還有回來的不適應,老師還是如當年那樣神采奕奕的說著他的看法,試著為我解惑。只不過,不知道是自己年紀長了,還是當年的混沌已不再,怎麼這會兒聽著老師的話,竟有著一絲失落感,好像是說著老師這些話再也無法指引我的去向,我畢許自己勇敢的擔起自己前進的每一步的責任。


一陣家常後,我帶著暖暖的心離開辦公室,揮別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這裡的人、事、物,陌生的是時間在他們身上加諸的塵埃與痕跡,我卻再也找不著過往的氣味,只能試著在記憶完全消散之前,用文字留下那抽象的感覺,因為照片也許不能把那些想像一起收錄下來。

跨年跟著軍旅中認識的朋友一起,排長下了部隊是孤單的,特別是義務役。因為不會有同學跟你一起下到同一個單位,那至於會遇到甚麼樣的好朋友完全是聽天由命。我很珍惜認是新的好朋友的機會,特別是在這種禍福與共的環境下。朋友的姐姐是跟我大學同年級的同學,但不能稱上是朋友,畢竟四年來從來沒有打過照面,也許在茫茫人海中曾掠過腦海,但並未留下明晰的記憶。跟他聊著他發現我是念地政系,也才發現我在地政系的好朋友竟是他高中同學,他笑道:「這世界真的好小!」


也許是因為他是哲學系的背景,不知怎麼著我就講到生命的斷裂,才驚覺原來別人早就發覺了自己與世界的斷裂,而我是在與我的舉手投足是否能承擔起相對應的責任而掙扎著。「你不覺得當每個人在建構自己的信念與思想體系時,信仰就像是泡麵一樣,信了就好?」就在我說的同時,他喃喃的複述「建構、信念、思想體系」,我問他是怎麼回事,只回答說是在找關鍵字。我只是不曉得,也許他正暗自訕笑著,訕笑著我還相信的信念與思想體系。


會想在久未提筆後又再重新振作寫了這文章,是因為跟我的地政系老友講起他的高中同學。但卻也意外的發現,我似乎又掉入了大一的漩渦中,一切歷歷在目,那種對生活的衝勁與感知,似乎一點一滴的回復,我只是想藉著文字,在未消逝前,把那稍縱即逝的回憶捕捉。


生命就是不斷的輪迴,沒有真正的開始與結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